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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搜查科找到,一度带回了局子里,中间物证丢失,不明原因,这次据说是超市箱柜管理员从存物箱中发现的。”
小雾原本没有仔细听。
直到裴清和三个字跳入鼓膜。
她蓦地抬头,攥紧手心,指骨泛白,无意间碰触到桌面上的茶杯。
叮的一声。
裴译忱懒洋洋听,顺便让小雾过来添茶。
扣住她微颤的手。
瞳眸漆黑,漫不经心。
“你有点紧张,为什么。”
嗓音低磁,像最从容的蛊惑,若有若无,吊着她。
热气丝丝缕缕,自心脏中绵延出一条蒸腾的细线,顺着血管、神经,流向下、窜向上,化成一道袅袅湿润的水烟。
快要溢出来。
严格来说,她跟裴译忱相处了四天。
四天里,她鲜少能在裴译忱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裴译忱慵懒、冷漠,目中无她。
不会无缘无故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
在过去36小时内,没有哪刻比现在更紧张。
在他饶有深意的注视下,她就像是只被剖出心脏的小黄莺,每滴血液和每寸肌理都清晰分明。
挣扎无果,犯了个错。
躲开了他的目光。
“也没有很……紧张。”
下一刻,她的下颌便被裴译忱的大手捏住,强迫性往上抬。
坚硬珠串抵住她柔嫩的脖颈,压出一连串不浓不淡的红痕,整个头颅在他的手指力道下被迫仰起,形成一个流畅的弧度。
薄嫩眼皮上掀,在漆黑淡漠的眸底看到她自己。
喘着急促而细小的气。
意识到他不是能够糊弄的人。
小雾没再敢躲。
就着被钳制的姿势,无比乖顺。
“主人。”
她放轻放软,低低呢喃,“我很早就被带进了岛里,没见过……这么多人和镜头。”
裴译忱垂眸看她,没有因为她的顺从而多一分怜惜。
“哦?”他轻哂。
戳穿她的说辞,“机场编谎话的时候,不见你有任何慌张。”
小雾吸气,丛林般浓密睫扉颤着,轻敛视线,轻哑地交代。
“我不是故意的。”
“那时候主人在的飞机快要起飞了。”
“不能因为我耽误您的行程。”
短时间内,裴译忱没有多说话。
放开她的下颌,任由她矮矮地低下头,摸着自己脖颈轻轻咳嗽。
冯芮琪紧张地站在旁边。
等小雾被放下来后,眼疾手快地倒好一杯茶,送到小雾手边。
“她好像嗓子不太舒服。”
“要不一会儿再……”
“没关系,冯小姐。”
小雾截断冯芮琪的话。
“主人今天叫我过来,主要也是为了您。”
唇红齿白,脸上还飘着层轻纱般的红晕,衬得一张小脸我见犹怜。
冯芮琪怔怔地看,唇瓣蠕动,想说些什么,又忍住。
神情微妙。
气氛半凝半滞。
小雾换上冯芮琪的外套,戴好发卡,朝两个人颔首,却只对一个人说话。
“主人,我就先下去了。”
临走前,顺便为裴译忱满上一杯茶。
他没喝,慢条斯理地沾了沾唇角,又放在一边,起身。
淡淡命令,“衣服拿过来。”
小雾惊讶一瞬,立刻反应过来,裴译忱这是要跟她一起离开。
快步走到门边,从衣架上摘下他的西装外套,踮起脚尖,披在他宽阔的肩头。
柔嫩指腹顺着男人的衣袖往上,一寸寸抚蹭衬衫下分明的肌肉纹理,把袖口整理好,不小心触及到凸起的腕骨。
顿了顿。
为他系好银质袖口。
又凑到胸口,捏住胸前扣子。
触及他的喉结。
像藏入喉管内的棱块,上下慢滚,在一层薄皮下滑动游走。
木质后调的冷冽淡香钻入鼻腔,萦绕到她发昏。
咽下口水。
下意识靠近一些。
“主人……”裴译忱低头,淡瞥她一眼。
寡然凉薄,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情绪不明。
仿佛昨天晚上把她按在床边狠狠肏弄的人不是他。
她骤然噤声。
低下头,问:“留一颗扣子,可以吗?”
有些紧张,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
裴译忱稍稍歪头,漫不经心的样子。
“随你。”
衣服穿好,又让她穿鞋。
她乖乖巧巧地走到鞋柜前,找出来他的定制手工皮鞋,跪在地毯上,小心翼翼撑开鞋口,为他穿好。
提上后跟。
', ' ')('裴译忱的目光始终黏在手机屏幕上,没怎么看。
等她绵软地告诉他收拾好了,才低头觑一眼,扫着她头上的钻石发卡,想到什么。
矮身,凑到她耳边,淡凉地开口。
“你刚刚给的理由,我不信。”
小雾身体一震。
还想解释些什么,裴译忱却完全没有再想过问的意思,转而往外走。
冯芮琪也跟着起身,笑着说,“先生,我送您出去。”
临走前,两个人靠在门口,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离别拥抱。
小雾站在屋内,低下头,挪开视线。
等着两个人分开,才跟在裴译忱身后,一同往外走。
只是才走几步。
又被冯芮琪叫住。
“小雾。”
小雾停步,疑惑地看她。
她有些局促。
“我刚才……”顿了顿,“景雾小姐,跟你还有联系吗?”
小雾静站片刻,“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样吗。”
冯芮琪难掩失落,“看起来是没有机会亲口向她道谢了。”
小雾沉默片刻,忽而开口。
“那次宴会,她只是举手之劳,不用一直记挂。”
冯芮琪骤然抬眼,似有诧异,“你怎么……”
“她一定不会希望您惦记这件事。”
说完,规矩颔首,转身朝裴译忱离开的方向走。
是了。
在进门之前,她就想起来这位冯小姐是谁了。
同时也想起,景家那对双胞胎姐妹。
大小姐景韵优雅清冷,二小姐景雾内向文静。
很少有人知道,在公开场合,她们经常互串彼此。
比如,某次江家别苑举办的慈善晚宴。
景雾顶着景韵的名字出席。
当天晚上,冯芮琪也在场。
她是那天晚上的表演明星,穿着半裸露的猫咪裙摆,戴着猫耳朵,为在场所有人表演可爱舞。
下台后,又规规矩矩凑到某位年长男人身边,为男人挡酒。
别人敬一轮,她喝一轮,再敬一轮,再喝一圈。两圈下来,冯芮琪晕晕乎乎,被几个年长的男人几度拉扯着灌。
酒桌风度由地位给予。
陪衬的底层人蝇营狗苟,精致的上层人弹冠相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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