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商琛仍然觉得他们的关系有缓和的余地。
“我不想离婚。”他放低身段,试图挽回,“粹粹,我...我希望变回你曾经喜欢的商琛。给我些时间,我一定可以站起来,给你一个未来。”
骄傲矜贵的男人希冀自己这一番话能打动她,毕竟黎粹曾经那么狂热的追逐他。
这一席话,黎粹听着极为讥讽,妖娆红唇始终勾起一抹笑。
“商大哥,感动自己也请有个限度。”她优雅漂亮的向后捋了一下耳边秀发,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错身走过轮椅的刹那,商琛抓住她的小臂。
他心里满是问号。
为什么她能如此镇定和无动于衷?
为什么少年时期那样执迷的爱恋会一夕之间烟消云散?
“为什么?”男人沉声浑浊的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从何问起。
黎粹脚步站定,思绪回到被子弹穿透的瞬间,浑身如同置身极寒冰窖,冻得她异常清醒。
她利落的甩开那只曾将自己拉入地狱的手,音色淡然缥缈,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回应。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问问那十年的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纤柔曼妙的身影渐渐走远,她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
忽然,大雨倾盆。
将他整个人带轮椅都浇了个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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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氏集团大楼,顶层办公室。
坐轮椅的俊美男人身穿手工定制黑西装,领带系的一丝不苟,每一道褶皱都恰如其分的严谨。
他面露憔悴,唇色微白,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杯热水和一片退烧药。
“商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敲门进来的是秘书安溪,白衬衫黑色及膝短裙的ol职业装,又别出心裁的给自己围条蓝丝巾。
“放下吧。”商琛头脑昏沉,眼皮都不曾抬起,冷白色十指修长的手指不停敲打着键盘。
安溪将文件送到办公桌,看到一口未动的药和水,好意提醒道:“商总,您该休息吃药了,这样工作会吃不消的。”
商琛简单“嗯”了一声,埋头专心看送来的文件,也没理会安秘书的话。
他发烧了,大概是因为周六在医院广场淋雨的缘故。
那天黎粹回他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后就直接去了学校,对商老太太说下个月华大校庆,芭蕾舞社要排练。
“商总,说些不好听的,少夫人怎么能把您一个人丢在医院广场淋雨呢?真的是好过分!”
安溪故意将说话声变得嗲的甜腻,神色谄媚的靠近办公桌,慢慢解开自己颈子上的蓝色丝巾。
就在女秘书的手即将碰到轮椅把手,他将手里的文件夹“啪”向桌上一扔,吓得她怔住一激灵。
商琛发烧烧得头疼,用食指和拇指揉揉额角,稍微清醒后摁响秘书长的分机。
分机里传出公式化的男性声音,“商总,您好,有什么指示?”
“秘书部不需要女人,以后也不用招女人。”
“是,商总。我马上通知人事部办理安秘书的离职手续。”
分机挂断不到半分钟,办公室立即进来两个秘书部的男秘书将还没回过神的安溪“请”了出去。
忍着高烧的剧烈头痛,他昏昏沉沉的拨通白彦月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显然没想到,兴奋的接听:“喂?阿琛?你怎么工作时间打电话给我了?”
男人喉咙肿痛沙哑,神情淡漠,言语凛冽如冰。
“我厌恶别人将我的私生活传播到我工作的地方。”
“阿琛,你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忍了很多天,“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你怎么突然就变了?”
商琛听不惯白彦月和自己说话的态度,更厌烦这个看起来瘦弱清雅的女人骗自己这么多年。
他不舒服的将墨眸轻阖,把话挑明,“你骗了我,那张金奖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这一句话引起一段冗长的沉默,沉默到商琛以为要挂掉这通电话,那边却突然传来女人哭恸和咆哮。
“是啊!是啊!那不是我!可我能怎么办?!”
白彦月在电话里声嘶力竭的哭喊,扰的男人头疼更重,直接将手机开了免提。
“我只有认识你才能进入上流社会的圈子!才能见到商老太太!我知道我攀不上你的家世,至少我...我还能找个有钱人...”
商琛只觉得恶心作呕,不知道是因为高烧,还是因为白彦月毫不遮掩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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