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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琉璃蛊(二)
应向沂眉心拧得死紧,被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的猜测搅得心烦意乱。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抚道:“小迟别怕,我不过去,别怕。”
小兔子的情绪稍稍好了一点,仍旧警惕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埋怨,显而易见的排斥他。
应向沂心里一沉:“小迟,发生什么事了?”
小兔子没作声,默默往后退了退。
迟迢很快就发现了身体上的异样。
最开始是胸闷、头晕、浑身乏力,慢慢的,出现了呕吐的症状,不是真的反胃,更多是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
他没有用兔子身体生病的经验,一时间也无法判断,这样是不是兔子的正常反应。
这种异常的情况持续了几天,迟迢羞于在应向沂面前展现懦弱无能的一面,每晚都忍住了不舒服的感觉,任他揉肚子摸耳朵。
到今晚,情况愈演愈烈,不容他再忽视。
翻看的兔子记载在脑海中浮现,出于兔子的本能,迟迢的脑海中冒出两个字——怀孕。
兔子是一种很奇怪又很神奇的生物,成妖后兔子尤甚,无论公母都能够受孕。
书上笼统的记载着,在和另一半亲热后,就会怀上兔宝宝。
迟迢也不知亲热到什么程度就能怀上兔宝宝,他回忆着过去几日的抚摸揉弄,脸上讪讪。
应向沂将他的兔子身摸了个透,敏感的脊背和尾巴,私密的肚子,所有地方都没有放过,远远超出亲热的范畴。
男龙自然不会生育,但公兔子就不一定了。
在间歇性的呕吐和体重的持续上涨中,迟迢的心越来越沉,逐渐确认了一个事实:他怀孕了。
在这个强大到离谱的梦境中,在他变成一只公兔子的情况下,他怀了兔宝宝。
很神奇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羞恼,兔宝宝怀的太早,小娘子还没有亲口说过喜欢他呢。
龙族的高贵血脉很快就战胜了恋爱脑,驱散了一点为人父母的欢喜。
迟迢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堂堂男龙,怎么可以像雌性一样怀孕大肚子!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腹部隆起的恐怖画面,如果被人知道他怀了宝宝……迟迢惊恐得牙齿都在打颤。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事,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
迟迢放松不下来,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恐惧攫取了所有理智,他没办法相信任何人,即使是眼前的心上人。
后面是波光粼粼的水潭,阳光在湖面上流淌,镀了一层灿烂的金辉。
应向沂呼吸一紧:“小心!”
「噗通」一声,小兔子掉进了水潭里。
应向沂冲到水潭边,看到不断扑腾的小兔子,心揪得厉害:“小迟别害怕,我来救你。”
迟迢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身为一条龙,他一直都是水中的王者,但这是第一次,他对水产生了无尽的恐惧。
四肢自发的动起来,能够保证他不向水潭深处沉去,明明生命没有受到威胁,他却依旧怕得要命。
向来从容自若的眸子里盈满了惊慌,他听到很重的落水声,没过多久,一只手将他托出了水面。
应向沂身上都是水,被打湿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糊在脸上,狼狈不堪。
他快速上了岸,将小兔子摸了个遍,确认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不怕不怕,没事了。”
小兔子一直在发抖,四肢蜷缩着,紧紧护住肚子。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小声嗫嚅:“肚,肚子……”
兔子会游泳,但是怕水。
应向沂看着他的可怜样,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没事,肚子没事,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小兔子的皮毛都被打湿了,紧贴着身体,缩小了一圈,好不可怜。
应向沂掌心贴着湿淋淋的肚皮,缓慢地揉着:“好点了吗?”
热度通过手掌,一点点传递过来,逐渐驱散了水带来的恐惧。
迟迢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整只兔子都不好了:“别,别碰我!把手拿开!不要碰我!”
离得这么近,一定会被发现的。
别揉了,兔宝宝会动的。
……
迟迢慌不择路,短短的四肢不停地推着应向沂的手,爪子在皮肤上留下不明显的红痕。
毫无疑问,再重一点的话,就要破皮流血了。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和排斥像一根刺,刺破了方才温馨的依赖,从手上的伤痕深入,扎进应向沂心里,命中了那个变了心的猜测。
任谁都无法接受突然的背叛。
他起码要给我一个解释,应向沂想。
“告诉我为什么,小迟。”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应向沂深吸一口气,将挥着爪子的小兔子压进怀里,“不喜欢我了吗?”
他问的很轻,却带着莫名的悲哀。
迟迢看不见他的表情,呼吸间尽是被润湿的属于他的味道,浓烈如酒,辛辣灼人。
怀了小宝宝后,情绪会反复无常,心理也会变得脆弱。
一定是肚子里的兔宝宝导致的,不然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哭的冲动。
胸口的皮肤比手上细嫩,兔爪子轻轻挠了两下就划破了,血腥气熏得迟迢反胃:“你先,先放开我……”
他的肚子很不舒服,快要吐出来了。
迟迢很忧伤,当着小娘子的面孕吐实在太考验他的自尊心了,还有一点,他吐在小娘子的伤口一定会导致发炎的。
应向沂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像个千疮百孔的筛子,风灌进胸膛,吹得他遍体生寒。
没听说妖尊要娶妻,无影那边也没有异样,迟迢晚上都和自己在一起,难不成白天还会去猎艳?
应向沂没松手,眉眼间寒风料峭,氲着化不开的冷冽:“我不放,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威胁的话一出口,应向沂的脑海中随即冒出各种计划以及可行性。
和迟迢硬碰硬必败无疑,但此事也不是毫无可能,若是算计得当,把人拐上床并不是难事。
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生活。
迟迢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瞪圆了眼睛,以为应向沂要对一只兔子下手。
还是一只怀了兔宝宝的兔子。
小娘子已经喜欢他喜欢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了吗?
他这么想着,也问出了声。
应向沂笑得咬牙切齿:“这不是如你所愿了吗?”
小兔子停止了挣扎,眨巴着眼睛:“你承认自己喜欢我了。”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看不出来其他的,连这也看不出来?”应向沂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报复心理,恶狠狠地咬了口兔耳朵,“不喜欢你,会陪着你胡闹吗?”
兔耳朵是极敏感的,迟迢瑟缩了下,有些晕:“唔,所以你喜欢我。”
行为永远比不上肯定的回答,一句「喜欢」带来的冲击感比想象中还要大。
即使早有感觉,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迟迢还是满心欢喜,活像掉进了蜜罐子里。
“你喜欢我!你果然喜欢我!”
湖绿色眸子里亮晶晶的,像藏了一把星星,没有半点方才的惊慌恐惧。
应向沂浑身一滞,微眯的眼底满是狐疑。
这小变态是不是故意这样,想骗他先告白,所以才装出那副变了心的模样。
很快小兔子就用行动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欢喜并没有冲淡恐惧,只是使迟迢在惊慌之余,多了一丝甜蜜。
小兔子依旧排斥接触:“你先放开我,我们要保持距离。”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进行太亲密的举措,不仅仅是怕应向沂发现他怀了兔宝宝的事,还怕对方的行为会影响到宝宝。
应向沂眸光一暗,心底的暴虐因子躁动起来。
迟迢冷静下来,看到他胸口上的伤后悔不已:“流血了,很疼吧?”
小兔子软乎乎的肉垫藏住了爪钩,珍而重之地碰了碰伤口旁边的皮肤。
应向沂叹了口气,捏了捏他耷拉下来的兔耳朵:“你就是吃定我了。”
再多的阴暗想法也不舍得用在他身上,如果他真的变心了,就放手吧。
应向沂如此想着,松开了手。
他的目光怜惜而珍重,迟迢心里堵得慌:“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你先克制一下,等我生……变回人再说。”
如果能变回人,是不是就不用生兔子了?
小兔子拒绝被抚摸,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明明已经互通心意,却好似更疏远了。
醒来之后,应向沂的情绪还不太好,表情阴沉。
百里舒心里发紧,把冰酒推到他面前:“应兄,你的酒。”
应向沂抿了抿唇,起身:“你喝了吧。”
百里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