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潮湿的热气包裹住整只耳朵,微刺的感觉在耳骨上掠过。
龙的舌头带有倒刺,尽管只是轻轻一舔,也将应向沂的耳朵刮红了。
迟迢看得眼热,心脏鼓噪。
机会来了。
鳞尾勾着应向沂的腰,轻轻晃动,迟迢压低的声音里满是蛊惑:“做我的小娘子,可以给你摸角哦,要不要试试?”
作者有话说:
每日一问:今天应哥被gay了吗?
迟迢迢张牙舞爪:猛龙出击,嗷呜,舔舔亲亲!
应哥轻笑:呵。
试不试,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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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白虎怨(九)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劝说着:“试试吧,试试吧,你不想拒绝他,不是吗?”
湿热的呼吸扰乱了应向沂的心绪,他跟随心中所想,对着近在咫尺的角伸出了手。
白龙的角是银色的,比上品的琉璃还要灿烂,沾了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摸起来应该很硬吧。
不像条条的角,刚生出来,青涩稚嫩,摸起来软乎乎的。
应向沂被眼前这条擅长蛊惑人心的白龙「勾引」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脑袋里的想法,不然他该发现,自己下意识将梦里的变态和条条联系到了一起。
条条和这条白龙有太多的相同点了。
他的条条,拥有和眼前的白龙相同的湖绿色眸子,比世间最珍贵的翡翠玉还要漂亮。
他的条条,通体白皙,鳞片光滑,脑袋上顶着两个软乎乎的角包,就像是这条白龙的缩小版。
……
应向沂错过了这些。
他被攫取了心神,从龙角上滑落的水珠砸在他手指上,带来温和的微凉感觉,像微风雨露的轻吻。
在抵上龙角尖尖的瞬间,面前的一切土崩瓦解,如同片片碎裂的雪花,在眼底散开。
梦境骤然被打破,白龙消失无踪。
恍然回神。
凌晨天光微暗,除了被吵醒的一人一蛇,世间万物尚在睡梦之中。
叫嚷声和哀嚎声响个不停,一股脑儿涌进耳中,有如魔音贯耳。
应向沂面色不虞,反手将枕头扔过去:“闭嘴。”
百里舒被捆得太结实,努力扭着身体也没躲过,被砸的仰倒:“应向沂!你什么意思!”
突然从梦中惊醒,应向沂还有些懵,下意识捻了捻指尖。
没有想象中硬。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指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百里舒躺在地上,自下而上地盯着他,身上满是蹭到的灰尘,整个人脏兮兮的,狼狈不已。
目光热烈无法忽视,应向沂打了个哈欠,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昨晚救了个麻烦:“呦,终于清醒了。”
“应向沂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松开,我胳膊快要掉了!”
堵嘴的布不知怎么掉了出来,百里舒哀声呼痛。
睡梦正酣,刚和小娘子更进一步,猝不及防被这烦人的家伙搅和了好事,千载难逢的机会消失了。
以应向沂谨慎的性格,一旦清醒过来,就不会再上当。
龙角都给人摸了,却没个说法,亏到家了。
迟迢气得牙痒痒。
在听到百里舒说出应向沂的真名后,这种不爽到达了顶峰。
应向沂刚准备下床,就被变大的小蛇勾住了腰,他回头看了一眼,小蛇一言不发,赌气似的拦着他,一双大眼睛里藏着愤懑。
应向沂微怔,挠了挠尾巴尖:“做噩梦了,闹脾气?”
不等小蛇做出反应,他先垂下眸子,轻轻笑了声:“我倒做了个有意思的梦。”
可惜被打断了。
也不知今晚能不能续上。
即使在昏暗之中,也不会影响迟迢的视物能力,他清楚地看到了应向沂脸上的意犹未尽和期待。
似乎,也没有亏太多?
“好了,条条乖。”应向沂拍拍腰上的尾巴,温和却不容置喙。
迟迢没有松开,顺势盘到了他身上。
这样也行,应向沂向来宠着自家蛇崽崽,用胳膊托着鳞尾,下了床。
百里舒挣扎到没有力气了,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看着应向沂怀里的大蛇,表情扭曲。
他明明只看到应向沂躺在床上,这转眼之间,怎么凭空多了条蛇?
绿油油的竖瞳满是凶光,蛇信子在应向沂颈间滑动,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一种警告。
百里舒打了个哆嗦,感觉头皮都要炸了。
那条蛇虽然缠着应向沂,但眼珠子始终都看着他,是在警告谁,可想而知。
夭寿了,应向沂怎么惹上这么个鬼东西?
百里舒看着条条发愣,目光中没有痴迷,却依旧令应向沂不爽。
他没有解开绳子,顺势踢踢百里舒的腿:“说说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你先给我松开啊!”
“不行。”
百里舒傻眼了:“?”
应向沂老神在在:“绑着是为你好,你是不是不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昨晚……”百里舒拧眉思索,半晌点点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确实不记得了,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应向沂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在心中快速盘算着:“你被人绑架了,我去救你,你非但不领情,还对我大打出手,打伤了我。”
“我对你大打出手,还打伤了你?!”
百里舒眼睛瞪得溜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他这体型,就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打伤应向沂?
百里舒想到应向沂通天的本事,当即反应过来,一嗤:“我要能打伤你,还真是祖坟上冒青烟,我长能耐了。”
活了几百年,就没人敢跟暴虐的妖尊开玩笑,以至于迟迢现在还是一条没有幽默感的龙,听到有人对小娘子不敬,下意识想收拾。
他调了个头,冲着百里舒威胁似的张了张嘴,牙尖锋利,闪着冷光。
血盆大口堵在面前,百里舒面色苍白,冷汗直下:“应,应兄,这蛇想吃了我,你快救我,快救救我啊……”
应向沂连忙抱着条条向后退,笑着打圆场:“它这是喜欢你,跟你打招呼呢。”
百里舒:“……”
百里舒:“?”
他很想问问应向沂,他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前有大蛇虎视眈眈,为了小命着想,这话是不能问出口了。
应向沂对迟迢说了几句话,将蛇放回床上,体贴地盖上了被子。
百里舒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安顿好自家蛇崽,应向沂才去找吓懵了的百里舒:“别乱动,我给你解开绳子。”
捆了大半夜,百里舒浑身发麻,解开绳子后不敢动,小声「哎呦哎呦」地叫唤:“应兄,这不是昭南城吧?”
应向沂在探灵司不辞而别,他在昭南城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人影。
“不是。”应向沂把地上的碎瓷片踢到一旁,扶他坐起来,“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不知道,我就记得自己在城里喝酒听曲,然后被一个孙子打晕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绑了。”
他顿了顿,揉着手腕意味不明道:“你在哪里救的我?”
应向沂没好气道:“客栈,这里是妖界,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发生的事,还不记得时间。
百里舒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妖界?你来了妖界?我,我也来了妖界?”
他扭头看向床榻,哆嗦着举起手:“这,这不会是阿鱼吧?她怎么从鱼变成蛇了?”
应向沂习惯了他跳脱的思维,等他冷静下来,才简单解释了几句:“阿鱼已经被我送回家了,它叫条条,是我捡的。”
“原来如此。”百里舒揉了揉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有吃的吗?”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天已经彻底亮了,街上陆续有摊子营业,叫卖声不绝于耳。
应向沂拍拍衣袖:“收拾收拾,出去吃吧,对了,你记得把这身衣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