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迟迢松一口气,小腿就被人拍了两下。
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这才发现应向沂不知何时悄悄过来了,正单膝跪在他身后,提着被他踩到的裙摆。
应向沂的声音很哑,仰视他的眼底蕴着明明暗暗的火光:“抬脚。”
迟迢呆愣愣地抬起脚,任由他将裙摆抽出来:“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应向沂一手提起他的裙摆,一手捏住了他抬起来的脚踝:“刚刚,你摔的时候。”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迟迢的脸唰一下红了:“没,没摔,我站稳了,你可以出去了。”
迟迢的脚踝很细,应向沂一只手就能圈过来,隔着一层亵裤,他轻轻捻了两下:“我要是出去了,你一晚上都穿不好这嫁衣,我留下来帮你。”
迟迢:“啊?”
应向沂:“嗯。”
迟迢没办法,只好答应。
他一只脚不受力,提着嫁衣的下裙,半趴在桌上,晃了晃被握住的腿:“你快松开手,我要站不住了。”
这话说得跟撒娇似的。
应向沂眸光微黯,捏着裙摆的手紧了紧,似乎是犹豫了一秒,骤然向上掀起。
迟迢不明所以,低头看去,就看到火红的裙摆落下,像红盖头一般,盖住了应向沂的眉眼和头发,顺着颈线往下,无力的垂在背上。
他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忘了自己的脚踝还被人抓在手里。
大腿上一痛,隔着一层布料,能够感觉到牙齿的尖端。
噼里啪啦,桌子上的东西滚了一地,烛火摇曳,晃得屏风上都是混乱的影子。
迟迢翻了个身,仰面靠着桌子稳住身体。
没抓紧的下裙滑落,如同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在地面上绽开。
眼前不再是红通通的昏暗之地,应向沂抬眸看去,对上迟迢惊魂甫定的眼。
像受惊的小鹿一样。
应向沂心里一软,握着他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这样能站稳吗?”
迟迢眨了下眼,直了直身子。
“看样子是能。”应向沂仍旧单膝跪地,眉眼里浸满了笑意,“方才想到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他把嫁衣的下裙提起,递给迟迢:“在下倾慕尊主已久,愿为你裙下之臣。”
迟迢捏着裙摆,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本尊允你生生世世,不为臣,与与我并肩而立。”
在应向沂的帮助下,迟迢很快穿好了嫁衣。
嫁衣如火,衬得迟迢那张秾丽的脸更加妖冶,眸光流转之间,便有千万种绝色风情。
烛火映出相拥的身影,应向沂将他的小白龙整个抱起,放在桌上,拆开了迟迢绑好的头发:“还是没备齐,只有霞帔,少了凤冠。”
迟迢晃了晃腿:“那是姑娘家戴的东西,太麻烦了,我不喜欢。”
墨色长发披肩而下,及腰长,垂落到桌面上。
应向沂撩起一缕,和自己的头发混在一起,笨拙地打了个结:“本来该等到明晚的,但看了穿嫁衣的迢迢,就忍不住想和你结发了。”
迟迢扬了扬眉,抬手一划,便将打着结的头发割断,接在掌心中:“原来阿应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结发要剪下头发,放进香囊中的。”
他将两缕头发打成的结递过去,脸上带了点得意。
应向沂轻笑,没说自己打算明晚再行结发礼,接过来,装进和嫁衣一同准备的红色香包中。
结发礼都行了,洞房是不是也可以提前一下?
穿嫁衣的迟迢漂亮得不可思议,应向沂有些心猿意马,又想起曾被他当成春梦的一夜。
四目相对,迟迢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想……亲我?”
从刚才他就发现了,应向沂眸光深沉。不像是想亲他,倒像是想吃了他。
应向沂亲了亲他的耳朵,笑着叹了声:“是啊,很明显吗?”
迟迢笑得得意:“是啊,我一看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因为我太好看了?”
无论是嫁衣还是喜服,他穿什么都好看的。
迟迢对此心知肚明。
“是,迢迢最好看了。”应向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凑近些许,直到腿抵着桌子才停下,“那你有没有看出来,我不只是想亲亲你?”
迟迢的话没有说出口,应向沂吻的很深,不忘摸了摸他的眼尾,提醒他闭上眼睛。
桌子旁边是休息用的软榻,已经是深秋了,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雪白软糯。
应向沂又被爱情的酒灌醉了,踉踉跄跄,这么短的距离,好半天才到软榻旁边,期间还撞到了屏风。
迟迢迷迷糊糊,一个劲往他怀里拱,黏人程度可比小蛇崽条条。
应向沂心尖发软,一边用轻吻安抚他,一边研究嫁衣的布料和绑带的结实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