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沂倚着酒缸,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迟迢:“他,我未过门的小娘子,待我与他拜堂成亲之时,你要来喝杯喜酒。”
说着,他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风花雪月”酒劲最大,一口可醉天下人,应向沂醉倒在地,酒杯骨碌碌滚到了浮白脚边。
浮白放声大笑,原地转了几圈:“应向沂,好一个应向沂,我穷其一生,也未见过如你这般的人。”
如果不能做知己。
如果做不成朋友。
浮白笑了笑,一掌拍在应向沂胸口。
应向沂张了张嘴,吐出丝丝缕缕的酒气:“咳咳,我这是怎么了?”
“你喝醉了,我救了你。”浮白托着下巴,露出点少年稚气,“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恩人了。”
应向沂:“……”
浮白将手里的酒盅递给他:“恩人送给你的礼物,收好了。”
应向沂还记得这酒的名字,立马摇头:“不行,这太贵重了,我——”
浮白打断他的话,起身走向其他人:“你不收下,我就不帮他们解酒了。”
应向沂沉吟片刻,郑重道:“你酿的酒比我以前尝过的都好,纵然是我的故乡,你口中的天外之地,也没有酒比你的好。”
浮白笑弯了眼,一脸骄傲:“我知道。”
这句话,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风花雪月”不留痕,饮过之后说的话做的事,醒来都记不得。
浮白在一殿身上拍了下,看到躺在一起的非亦和六殿时,扬扬眉:“「醉生梦死」只是我的平平之作,但它有个妙用,能入梦,应向沂,你想看看他们的梦吗?”
“他们的……梦?”
应向沂瞥了眼六殿和非亦,刚准备拒绝,就听到浮白意味深长的话:“这两个人之间,有一份不可求的缘,生不可求,死不可求,咫尺天涯,只能——”
话音戛然而止。
浮白蹬了蹬腿,脸憋的通红。
在他身后,醒过来的一殿掐住了他的脖子,正将他的身体提离地面。
应向沂眼皮一跳:“住手!”
快速把酒盅收进储物戒里,应向沂冲过去,想把浮白抢下来。
一殿皱了皱眉:“他害了我们。”
“他救了我们!”应向沂吼道,“快放开他,难道你想看着其他人死吗?!”
一殿愣了下,这才发现其他人都倒在地上,他脸色一沉,将浮白甩了出去。
“你怎么样?”应向沂拍了拍他的后背,担忧道。
浮白半天才缓过气来,摸了摸脖子:“冥界的人,你是阎罗。”
他语气笃定,又笑了笑:“怪不得生了张死人脸。”
一殿眸光冷厉:“再乱说话,你这条舌头就别想要了。”
浮白瞳孔一缩,终究还是闭了嘴。
应向沂心知自己管不了一殿,只好亦步亦趋跟着浮白:“你先救我的朋友们吧,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只要迟迢等人醒了,有他们在,一殿再想下手,就不容易了。
浮白欲言又止,撇了撇嘴,在六殿和非亦胸口各拍了一下。
没过多久,两人就悠悠转醒,目光还有些迷茫。
浮白在迟迢身边蹲下,装模作样地拍了下,眼睛一转:“不好,他入梦太深,我解不了。”
应向沂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他的人生太苦了,陷入美梦之后,不舍得离开。”浮白幽幽地叹了口气,偷眼一瞧,看到应向沂满眼心疼。
应向沂语气晦涩:“那,那怎样能救他?”
浮白拧着眉头:“有一个很危险的方法,你愿意试一试吗?”
“我愿意!”应向沂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能救他就好。”
非亦和六殿此时也清醒过来了,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前者问道:“什么方法?”
浮白道:“入梦,我可以让你们进入他的梦境,你们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他唤醒。”
非亦从浮白身后绕过来,看到他的正脸后,愣了一下,随即便笑起来:“既然如此,就请酒妖大人施法吧。”
浮白垂着眸子:“你们还有谁要入梦,都靠过来。”
六殿纠结了下,凑过去:“加我一个。”
一殿冷声道:“我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