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谭啊,昨晚我和?样样出去有事,招待不周,早知道你会来我们?就在家?里等着了……”
谭译边给何璟发消息边打断道:“何叔叔客气了……对了,刚才真不好?意思,叫这位姐,应该是阿姨对吧?”
周样没什么情?绪,直言道:“小?璟还说我年轻应该叫姐呢,哈哈,都可以,比你们?还是大了不少的。”
何璟一?直没回消息,就像昨晚一?样。
谭译没留在何家?听他?们?碎言碎语,随意说了声“祝你们?百年好?合”就跑了。
而在他?走后,何商继揉了揉周样的手,大脸上?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样样,好?想?跟你有一?个儿子,笔笔直直的,我一?定不会让他?走弯路。”
周样不明所以,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言:“都已经有小?璟了,咱们?再有一?个女儿不是更好?吗?”
何商继暗嗤,何璟这样的废物,哪里会配当?他?何商继的儿子……
临昭一?中——
“哎哟这个雪来得可快,说下就下,白咯白咯!”
保安哈着热气将校门打开?的瞬间,一?个头戴黑色兜帽的身影“呼”地窜了进去,速度很快,但他?还是逮住了。
“你是谁,没看见这站个人吗?非校内人员不能随意进出,先登记!”
“叔,是我。”何璟揭开?帽檐,露出冻得通红的小?脸,朝保安叔叔扯了扯嘴角。
保安看清楚了,是何璟。
他?对这个小?孩印象很深,每次周末值班,何璟就会进进出出,他?一?直很疑惑,这孩子是把学校当?成家?了吗?
别的小?孩周末基本都不在学校的。
“何璟啊,你脸咋嫩么红?身上?还冰凉冰凉的哩!咋不多穿点?”
何璟摆摆手,“叔我没事,先回去了。”
保安搓搓手,看着他?走向宿舍楼的背影,疑惑嘀咕:“大清早穿这么单薄来学校,家?里人也不叮嘱加件衣服啥的吗?”
其实何璟一?晚上?没睡,在卧室床脚坐了一?宿。
他?在清晨五点钟跑出家?门,在地铁站等了一?个小?时,搭了最早一?班地铁来到学校,迎着风雪在学校门口?坐了一?个多小?时。
他?现在无比烦闷惶恐。
他?不干净了,还把谭译也弄不干净了。
谭译干不干净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不干净了。
何璟是个心比天高气比海傲的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伴侣会是一?个温柔贤良、善解人意的乖巧女孩子。
他?告诉谭译他?是直男,并不是借口?,至少他?自己以为他?是。
平时和?谭译发生的若有若无超乎舍友的联系他?选择性忽略或者自圆其说,把这当?作朋友之间都会发生的。
但是现在……不,从昨天晚上?他?趴在谭译身上?亲了谭译后,他?就不干净了。
他?自圆其说不了了!
脚底下的雪“吭哧吭哧”响,洁白得很,不像他?。
何璟嘴抿得很紧,看起来很淡定,但心里上?上?下下一?点都不平静。
他?居然和?谭译接吻了!
还是他?主动、他?偷偷摸摸、他?趁谭译睡得像个尸体一?样没有意识的时候去亲了人家?。
要是谭译真的是个尸体就好?了!
何璟进了宿舍立马将门反锁,脱掉鞋袜脱掉带着片片残雪的外套,躲进了被窝。
—
从何璟家?到学校的距离不远不近,打个车用了四十分钟。
司机师傅吹着热气往后座看了一?眼,“今天不是周末吗,也要去学校啊?”
何璟一?直处于失联状态,谭译不想?搭腔,但还是礼貌地“嗯”了一?声。
看出他?不想?聊天,师傅也闭麦了,但可能是个压不住嘴巴的人,还是话痨般自言自语道:“这天儿真冷,开?了空调都没啥用。”
“同学要注意保暖啊,我觉着去外面吸一?口?凉风就能着凉,今年冬天真不厚道哩!”
不厚道的不是冬天,是天气预报,早在月初就说要下雪了,结果一?直没下,现在月底了突然猛烈来袭,让人没个准备。
谭译烧已经退了,但还是有感冒的余热,走在校园里整个人还有点昏昏沉沉。
“谭译?你来学校干什么?”有人叫住了他?。
谭译转身,是于哥。
“没啥事,提前?来写作业。”
什么狗屁借口?。于哥拉拉帽子,“何璟一?大早就来了,看起来状态很差,身上?积的雪像是在室外待了挺久。”
“谢谢!”谭译挥挥手,脚底抹油般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写个屁的作业,认识这么多年,谭译什么德性他?还是了解的,于哥裹紧保安服,一?脸讳莫。
自从上?次谭译找他?帮忙向汪胜渊作伪证套出贾冲,他?就知道谭译对何璟不简单。
他?自己深有感触,哪有莫名?的格外关注,还不是意有所指……
“小?于,你回去吧,接下来交给叔了,你周三再来。”老保安在叫他?。
于哥看了一?眼某处,答应着离去。
404的门没有落锁,谭译站门外几分钟了,快跑的气儿都喘平息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