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不知没什么戒备心,便同意了。
江与槐住在附近的富人区,那一片都是独栋的小洋楼,可以说是裕安市房价最贵的地段了。
桃不知傻乎乎地跟在江与槐的后面,刚进门就有佣人过来伺候了,江与槐脱掉西装外套交给佣人,回头冲桃不知笑了笑。
“不用拘谨,先去换套衣服吧。”
桃不知完全不怕生,在佣人的带领下去洗手间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或许是为江与槐准备的,所以衬衫对他来说有些宽大,衬得他的身形更加清瘦了一些。
佣人拿着淋湿的衣服去烘干了,他自己拿着吹风筒捣鼓了半天,才把头发给弄干了一些,往常在家里都是男人帮他吹头发,幸好现在剪了短发,才比较好打理一些。
奢华的客厅里,江与槐双腿交叠倚在沙发上,节骨分明的手指握着一个红酒杯,轻轻地晃了晃,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贵公子的气质。
看到桃不知走出来之后,他才放下了红酒杯,温和地招呼道:“坐吧,要喝茶还是咖啡?”
桃不知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第一次感受到大户人家该有的模样,他听话地坐在江与槐旁边,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用喝。
“哦,我忘了,你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应该都喜欢喝饮料吧。”江与槐扬起了好看的下巴,给身后的佣人吩咐了一句。
不一会儿,佣人就端着饮料和点心上来了,桃不知看着那些色泽诱人且精致无比的糕点,纵使尝不到分毫,也能抱着欣赏的态度瞩目。
江与槐看着他眼巴巴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色,“这是桂花糕,你应该很喜欢。”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背着书包的男孩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蓝白间的高中校服,清瘦的脸上沾了几滴水珠,下半身已经被雨淋湿透了。
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染着几分阴郁,看见客厅里的陌生人之后,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桃不知抬眼看过去,碰上男孩不善的目光,感觉有些奇怪。
江与槐挑起眉梢,目光落到男孩身上,语气关切道:“小陌,怎么把衣服弄湿了,赶紧进去换一身。”
被唤作小陌的男孩收回了眼神,转身走上了楼梯,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还回头扫了一眼,眼神带着一股莫名的敌意。
桃不知没心思关注他,挑了一个最漂亮的糕点,笑眯眯地询问江与槐:“我能带一个回去吗?”
他想带回去给男人尝尝,这应该是不一样的口味。
江与槐只当他小孩心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薄唇染上了玫瑰一般艳丽的色彩。
“当然可以。”
天色接近黄昏,刑侦一队的队员快要下班时,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听到是江氏大楼出了事之后,贺寒舟就主动带队赶了过去。
据消息称,江氏大楼底下来了一批地痞流氓,原本是来找人讨债的,却不知道怎么跟维权的人群发生了冲突,双方就在现场打起来了。
贺寒舟带队赶到时,那群地痞流氓都还没走,因为占了上风,现在正凶神恶煞地威胁着剩下的维权人员。
贺寒舟脸色一沉,立马指挥着队员们围了上去,没有发现伤亡情况后,就把那群地痞流氓一锅端回了警局里。
那些地痞流氓都是进惯局子的人,甚至在警队里也混了个熟脸,贺寒舟大概猜到他们的目的,他想不到江氏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维权的受害者。
做了笔录以后,贺寒舟领头的黄毛逮进了审讯室里,冷着脸质问:“是谁指使你们的。”
黄毛吊儿郎当地翘起了腿,一副无赖的模样:“没人指使,有个人欠了我们钱,我们想去收债而已。”
贺寒舟觉得没必要再问下去了,转身让下属把他收进拘留所。
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压根就不怕蹲局子,哪怕安一个寻衅滋事的名头,最多也就被拘留一段时间而已。
黑心资本家这种肮脏的手段,他屡见不鲜。
从警局出来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带着清新的味道,贺寒舟心思有些沉重,站在门口点了根烟之后才开车回了家。
家里的灯还亮着,说明小桃花已经回来了。他刚才通过手机上的共享定位,得知他下午出去了一趟。
桃不知听到外门的动静后,赤着脚跑了过来,贺寒舟看着他这身换过的衣服,发现这不是自己给他买的,就疑惑地问:“今天去哪了?”
桃不知苦恼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贺寒舟的视线落在他白嫩的脚丫上,难得动作比脑子先行了一步,把他整个抱起放回沙发上。
完了以后才觉得这举动有些多余,因为这朵桃花根本就不怕冷。
桃不知晃了晃小脚丫,随即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一个盒子,献宝似的呈到贺寒舟面前。
“这是什么?”贺寒舟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装的是精致的点心,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普通的糕点店。
他皱了皱眉说:“谁给你的?我说了不能总拿别人的东西。”
桃不知不满地撇了撇嘴,用几句话简短概括了今天的事情。
贺寒舟放下了点心盒子,像教育三岁小孩一样叮嘱他:“以后不能随便跟陌生人回家,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桃不知消化了“陌生人”这个词语之后,瞪着眼睛反驳道:“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