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弯了弯眼睛,心里乐开了花。
喝了两口汤,北山蘅放下碗,道:“出去转转吧。”
“好。”重九乖乖地站起来,看外头山风渐起,从行囊里取了披风出来搭在他肩上,“师尊当心着凉。”
北山蘅将手背贴到他脸上,眼底带着一丝戏谑,“哪个凉?”
重九方才想起来,他如今武功渐渐恢复,是不怕冷了。只是披风已经系上,再脱又麻烦,便捉了人的手放进掌心里,道:“那我给师尊捂捂手。”
北山蘅失笑,抬眼瞥了一圈四周,低声说:“佛门净地,你收敛着点,这样成何体统。”
“弟子不但要拉手,晚上还要钻被窝。”重九腻在他耳边说荤话,“若是那些僧人来听壁脚,正好给他们开开眼界。”
“滚。”北山蘅瞪他,“你跟谁学的这些?”
重九但笑不语。
顺着山道行了不多时,北山蘅又看到了那块石碑,下面就是曾经关着重九的金钟牢。他迟疑了片刻,犹豫要不要过去。
“不去了……”重九摽着他的胳膊,对那地方仍心有余悸。
“好。”北山蘅将腿收了回来,摸摸他的头,声音里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我们回去,别害怕。”
折过身,却见路对面遥遥行来两个灰袍僧人,一人手里提着扫帚,边走边清扫石阶,一人臂上跨着竹篮,篮子里装满枯叶落花。北山蘅拉着重九往旁边避让,四人错身而过。
僧人渐行渐远,风却将他二人的低语送至山道:“再扫一些花就给无量师父送去吧,前头是金钟牢,住持不让去的。”
“好。”
北山蘅与重九对视一眼,重九扬声道:“二位师父,请留步。”
僧人闻声驻足回首,面带疑惑,“施主是说贫僧吗?”
重九微微颔首,拱手一礼,问道:“在下冒昧,想请问师父口中的这位无量大师今在何处?”
僧人道:“哪里有什么无量大师?施主想是听岔了。”
“无量法师避世而居,不管法藏做的那些腌臜事也就罢了,难道故人相见,也辞作不知吗?”北山蘅从袖中取出那串佛珠递给重九,由他转交给两位僧人。
僧人捧着佛珠仔细端详,倏然大惊,忙问道:“二位施主是何人?怎会识得家师?”
北山蘅微微眯眼,“无须问我是谁,只管引见便是。”
僧人将佛珠双手奉还,看一眼同伴,恭声道:“施主恕罪,家师如今……身染沉疴,怕是不便见客。若是施主要见,恐怕得等入了夜,山中无人走动时贫僧再来相请。”
“生了病,白天见不得,晚上倒能见了?”北山蘅挑了挑眉,“无量法师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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