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上半场都没拿到过几次球!”
“那是因为你把球都传给沈蕴了。”景颉插嘴。
“那也是因为给沈哥球我们才能赢啊,沈哥可是百发百中的!”钟秀林愤愤,“总之我不干,这么打肯定要被柴自寒他们笑死……”
“林林。”沈蕴道。
钟秀林声音一窒,猛的闭上了嘴。
气氛僵持了一阵,最后是一直没发言的路弥远打破了沉默:“让我试试吧。只要我能连续进球,他们的注意力肯定会转到我身上,到时候师叔和崔前辈的手脚也能放开一些。”他看向钟秀林,目光真挚,“钟前辈觉得这样可以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钟秀林再抗议下去就显得太无理取闹,少年磨牙道,“……我只给你三次机会。”
“三次足够了。”路弥远朝他扬起微笑,“我尽力而为,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的。”
短暂的休息后,十人重新回到了球场上。柴自寒由于比分领先,这会又忍不住讥道:“之前沈同修不是说我不配和你谈输赢么,现在呢?”
“柴同修性子也太急躁了,”沈蕴理了理袖口,“等打完再说配不配吧。”
柴自寒咧开一个笑:“行啊,下半场……咱们可就动真格的了。”
砂球飞起。
话虽开了嘲讽,但柴自寒心里清楚对付沈蕴依旧不能大意,下半场他甚至决定亲自来盯防——毕竟他眼里这个队只有沈蕴和崔兴言算个人,景颉勉强算半个,而剩下的那两位,一个是被乾炎扫地出门的废物,另一个则是听都没听过的新生,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当钟秀林又一次持球时,他嘴角甚至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废物就是废物,自己水平不行,只敢把球抛给姓沈的。柴自寒挡在沈蕴身侧,早已凝气在掌,只等球来时挥手截下。
然而下一瞬,钟秀林手肘一甩,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反向长弧,飞至了路弥远的手中。
“截他!”惊讶不过一瞬,柴自寒立刻叫道。
两名龙玄弟子踏剑就要来拦。二人体格健壮,挡在路上简直要把路弥远整个人都淹没,但少年看准时机足尖微沉,踩着白浮剑骤然下坠,那两人收势不及,撞到一起,路弥远趁机矮身,自下向上将球斜挥了出去。
“崔兴言队得一分!”
第二球,景颉风流眼前拦下进攻后将球抛给崔兴言,柴自寒等人皆以为崔兴言要快攻,没想到他却直奔路弥远,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球已转移到了路弥远的手上,他脚下不停,剑身擦着崔兴言旋出一个半圆,同时抬手射球——命中。
“崔兴言队得一分!”
第三球,柴自寒意识到对面换了战术,吩咐队友注意防守路弥远,然而路弥远这次一见有人想拦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把球送还沈蕴,沈蕴得球后不过信手一挥,碰不得便完美地穿过了风流眼。
“崔兴言队再得一分!”
场外一片欢呼。
被对方这么轻易的连追三分,柴自寒忍不住骂道:“我让你们防着点那小子,没说让你们不看沈蕴!”
他的队友也觉得委屈,毕竟人只有两只手一把剑,光是拦住沈蕴和崔兴言的行动就已经心力交瘁,哪还能分神去管别人。
委屈归委屈,如今再次持平的比分想要拉开差距就没那么简单了。
钟秀林不再鲁莽地将球全给沈蕴,景颉也稍稍打起了干劲,这支临时凑起来的球队终于有了点整体的模样——尤其是原本上半场毫不起眼的路弥远,少年仿佛开了窍一般,只要给到他砂球,他总能找出各种刁钻角度,或传或射,虽不及沈蕴的百无一失,但也贡献了不少的得分。
时间缓缓前移,距离终场结束只剩最后半刻,两边的比分此时已经颠倒了过来,由沈蕴方领先三分。
云层渐渐散开,晴空上骄阳正悬当空。焦躁的汗意和看台上尖叫欢呼搅在一起,如一波又一波的泥浆灌入柴自寒的肺腑。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输给他眼里的废物,他胸中怒火便难以遏制。
眼看路弥远突破两人拦防后又要扬手射球,柴自寒明白再以身拦阻已来不及,他紧攥成拳的手猛地抬起!
“弥远!”沈蕴喊道。
凌厉气劲和砂球交错划过,气劲没有挨到“碰不得”,但球也未能成功从风流眼中穿过,而是撞到了支架上化为了飘飞细砂。
四周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糟了,没中。
路弥远惋惜地眨了眨眼,忽然觉得额角好像有咸腥汗水滴下,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但汗水反而越流越多,他迷茫地放下手,才发现整个掌心都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打球好难写啊_(:з)∠)_我还特地去重看了mr.quin的游戏实况【?】大老爹,永远滴神
第14章御行球(六)
沈蕴头一个赶到了路弥远的面前,“疼不疼?”
“……有点晕。”路弥远轻声道。他确实没有特别疼,只觉得头皮火辣辣的发烫,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不知是不是因为血糊在了眼睛上,连视线都开始隐隐泛起一层雾似的红。
“先落地再说。”
沈蕴皱紧眉头,拉着路弥远落地去了场边。
不消开口,早有姑娘们为二人递上了手帕和药膏,沈蕴低低道了声谢,俯身为他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