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舟装模作样地挥手,做出屏退左右的样子,只不过因为业务不熟练的缘故,差点就把书桌上的书给打落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在对方发现前把书扶了起来,心中暗自庆幸面前这人只是筑基,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否则他可真是丢脸丢到南天门去了。
“行了,说吧。”
“是。”宁斐低声应着,向他走来。
陆乘舟小心将书扶好,一边踩住无声飘落的废纸踢到角落,一边好奇用眼神打量眼前这人。
十多年前,陆乘舟作为游离在权力边缘位置的陆铎公义子之一,自然是与投靠了呼延极的实权人物宁斐没什么交集的。
那时候,宁斐作为镇海卫指挥使,可谓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头上除了陆铎公和呼延极外,哪怕是东方高我也只能骂他而指挥不动他——跟小透明的陆乘舟地位可谓是天差地别。
后来,东方高我死了,宁斐不见了,呼延极跑了,陆铎公死了……最后,当小透明陆乘舟一跃成为下任城主备选时,他一脸懵逼地将卢涵雁回浪阳城前,卢涵雁倒是曾对陆乘舟说过一些话,也隐约提及过宁斐此人,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只不过卢涵雁话语含糊,陆乘舟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当然,陆乘舟也不在意。
他向来得过且过惯了。
十年后的现在,二人地位骤然转换,陆乘舟也再一次见到了这人。
陆乘舟本以为自己会对这位曾经的宁指挥使大人非常陌生,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宁斐的走近,他竟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熟悉了起来。
就好像他们其实是老熟人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对方一抬手他就知道这人想做什么。
——奇怪,奇怪。
明明他与宁斐不熟,为何他觉得这人并不陌生?
陆乘舟眉头微皱,感到了些不对,也感到了些不妙。
眼见宁斐已经走到近前,陆乘舟终于忍不住心慌,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起来,道:“等会儿,宁斐,你就站在——”
就在此刻,面前不过筑基期的宁斐修为暴涨,欺身上前,携着风雷之势,将藏在衣袍下的匕首骤然刺入陆乘舟的心口!
——图穷匕见!
陆乘舟满脸愕然,瘫坐在椅子上,右手紧紧捂住胸口的匕首,像是想要以此挽回自己那随血液流出的生命。
“你……你……是你……”
陆乘舟面前,宁斐的面容如水一样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古铜肤色的扎髯大汉。
赫然是呼延极!
此刻,呼延极微笑着,后退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座椅上的陆乘舟,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成果,又像是在嘲弄陆乘舟的命运:“二弟啊二弟,十年不见,你还是如此无能无用……像你这样的废物,何德何能,竟敢忝居广陵王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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