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笙借着陆景策的手站起来,说:“车里无聊,在这里还能看看风景。”
她看着陆景策,“已经完了吗?”
陆景策“嗯”了声,说:“走吧。”
下山的路上,陆景策一直沉默,沈雁笙侧头看过他两次,见他像是有心事,便也没出声打扰。
到了家,陆景策将车开进院子,径直进了屋。
佣人们已经摆好了饭,但陆景策嫌身上烟熏火燎的味道,和沈雁笙说:“你自己吃,我上楼洗澡。”
沈雁笙望着陆景策背影,总觉他这一天情绪都不太高,从庙里回来的路上,更是明显地没什么心情。
佣人来叫她吃饭,沈雁笙忽然也没什么胃口。
她在客厅坐了会儿,等到下午两点,也没见陆景策下楼吃饭。但想到今天还是他生日,总不能连饭也不吃。
她起身走去餐厅。
佣人们正在撤中午的午餐,见沈雁笙过来,询问道:“小姐,可是要吃饭?”
沈雁笙看了眼已经收起来的菜肴,摇摇头,说:“我借厨房用一下。”
说着就走去厨房。
可沈雁笙从小养尊处优地长大,对厨房这一套其实并不擅长,妈妈以前常常笑她,说我们笙笙煮得最好的就是泡面。
可今天是陆景策生日,她总不能煮碗泡面给他吃。
于是认认真真地煮了一碗鸡蛋面,怕味道不好,端上楼前还尝了一下味道。
她自觉不算好吃,但也没有难吃到不能下咽,想着陆景策一整天还没吃东西,也就懒得再纠结,直接端上了楼。
三楼里,陆景策的书房门紧闭。
沈雁笙手里端着托盘,腾不出手,用脚轻轻踢了下门。
陆景策听到这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毕竟家里没有哪个佣人敢用脚敲门。
他敛着眉目靠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抽烟,淡声道:“进来。”
沈雁笙抬起手指拧开房门,再用肩膀把门打开些,端着托盘大大方方地进屋。
看到陆景策在抽烟,不自觉地蹙眉,“你这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呢,就抽烟。”
她把托盘放到书桌上,伸手拿走陆景策指间夹着的烟,给他摁进烟灰缸里。
陆景策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难得地笑了下,说:“抽支烟而已,会死吗?”
沈雁笙眉头皱得更紧,单纯觉得陆景策这话不吉利,看向他,说:“过生日呢,你能不能别说这种不吉利的字眼。”
陆景策笑了笑,没再搭腔,目光看向沈雁笙端上来的那碗面,有些意外,“你做的?”
沈雁笙有些奇怪,看着陆景策,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陆景策嗤地笑出一声,说:“家里厨子做成这样,早被辞退了。”
沈雁笙一瞬间有点窘迫。到底是女孩子,头一次煮东西给别人吃就被嫌弃,一时间面子也有点挂不住,端起托盘就要走,说:“不吃算了。”
还没走出去半步,就被陆景策拉回来,好笑道:“我有说不吃吗?”
“放下。”
沈雁笙没什么好脸色地放下托盘,说:“反正我就会这个,你爱吃就吃,不爱吃我就端下去倒掉。”
陆景策笑了一声,拿起筷子,说:“我说一句,你要还十句,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
陆景策嘴上嫌弃,最后还是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沈雁笙见陆景策很给面子地吃光,心情又变得好起来,脸上露出了笑,认真问:“好吃吗?”
陆景策似笑非笑地看她,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沈雁笙一看他这样笑,就猜到他要说什么,小脸一垮,打断他,“算了,我不想听。”
*
陆景策的奶奶是四年前过世的,从那以后,陆景策就不再过生日。毕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过世了,自然也没必要再过什么生日。
每年的四月初七,他都会回到南山住一天,到寺庙给奶奶上柱香,做场法事,捐笔香火。
到了夜里,便遣佣人们离开,他想独自静静。今年却不同,家里多了个沈雁笙,陆景策久违地感到没那么孤独。
下午的时候,陆景策靠在沙发上无聊地看一本书,沈雁笙则坐在另一边,抱着手机也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在上网。
陆景策今天兴致不高,也懒得管她做什么。
傍晚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来。陆景策还没抬头,沈雁笙已经从沙发上跳下去,风一样地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沈雁笙再进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生日蛋糕。
陆景策从书里抬头,看到沈雁笙手里拎着的蛋糕,微妙地挑了下眉。
沈雁笙把蛋糕拎进屋,放到茶几上。她蹲在茶几上,抬头笑盈盈地看向陆景策,说:“你把佣人都遣走了,晚上我们就吃生日蛋糕吧。”
陆景策看着她的眼里带点笑意,打趣她,“你怎么不说帮我做顿晚饭?”
沈雁笙道:“你要是不怕我把你的厨房炸了,我也是可以试一试。”
陆景策想了一下那个可能性,收声不再做幻想。
夜幕降临时,沈雁笙在几个屋里转来转去地找东西,陆景策仍靠在沙发里看书,被沈雁笙转得头疼,总算抬头看她,“你到底在找什么?”
沈雁笙一时脑子短路,说:“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