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将通知书放回包里,在夜晚到来前,转了四次车,终于回到江城张越家里,她很想找个人说话。
“胜男,我也收到了哦,通知书。”
隔着电话陆胜男都可以想象到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嗯,我也收到了。C大哦,以后你可以打着来看我的幌子来找司念学长了。”
向暖到底还是去了C市民大的工商管理。
那端有半秒的沉寂,而后又尖叫起来。
“胜男,我爱死你了……”
放下电话,张越端着水杯走了过来。
“今天,看到他,结果怎么样?”连张越的问话都带了丝小心翼翼。
陆胜男握紧水杯,说不上难过,也说不上悲伤,只是替自己的母亲不值。
“他还是那样,一直觉得我是陆海升的女儿,前后不到两分钟,一直在骂我。”
语气平静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事。
张越跟着她沉默了很久,叹息一声,也只是说:“别难过了。”
陆胜男摇头:“嗯,我不难过。早在六岁那年他把我扔进水井里,又亲手杀了我妈妈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因为他难过了。”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想起过那年的夏天,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自己变成孤儿,也成了杀人犯的女儿的那一晚。
喝醉了的陆海涛一如既往的揪着她的头发冲着她柔弱的母亲叫嚣,向来唯唯诺诺的母亲在他提到自己是陆海升的孽种时,忽然就反抗了。
陆海涛拽着年仅六岁的她到了院子里那口井边,喝醉了的脸在闪电下看着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他狰狞着笑了几下,一把将她推进冰凉的水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