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还不是因为,你其实知道,我在你面前,始终是小许,是纵着你、包容你、允许你为所欲为惯着你臭毛病的小许,哪怕你咬我、打我,挠我满脸爪子印,也不会生你气的小许,你一开始就知道。”
“……”是么?她细细回顾,虽然他日常很凶,但她好像也不是吃亏的主,的确也是咬过他,打过他的人……
“还不想跟我说话么?”他问,眸色垂下来,嵌了满泓月光。
她头扭向一旁。不想!
“好,那你听我说。”他在石椅上坐下来,“那时候我就坐在这里是吗?四年级,拿小树枝写了一地的小许同学,你在哪呢?”他抬起手,指了指一棵大树,“在那棵树后面吗?留着齐耳的娃娃头,刘海卡了个发卡,黄色。穿着校服,衣服长得快到膝盖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难以置信。
“书包里有一串钥匙、挂着个足球钥匙扣,一包棒棒糖、一个文具盒、几本书和笔记本,有一本本子上写着一段话。”他顿了顿,低低地念出来,“蝴蝶经历过黑暗和蜕变终于长出美丽的翅膀,我们经历过跌到和受伤会长得更壮!小蝴蝶,加油!”
她心口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揪住,盯着他,双唇微抖。
“这世间事哪来那么多巧合?总是有因才有果的。”
她心一抽,闭上眼,黑暗中眼睛圆圆的小男孩对着她笑,稚嫩的童音一遍遍对她说:蝴蝶经历过黑暗和蜕变终于长出美丽的翅膀,我们经历过跌到和受伤会长得更壮!小蝴蝶,加油!
温热,终于湿了眼眶。那是她人生最秘密的温暖所在,也是她心最柔软的一块,轻轻一戳,便又软又酸。
“还不想跟我说话么?”他再问。
“为什么?”她终于开了口。
他沉吟,“我曾经以为自由自在地生长,比什么都重要……”他欲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算了,这不重要,你以后会懂。”
“那你说什么重要?”她鼻尖冲上来一股强烈的酸意,“还是粟融星最重要?”
“就知道你在意的是这个。”
她扭过头,“谁在意?与我无关!赶紧回去吧!别忘了,你可是答应人家粟融星的,你身边有她无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做个男人!”
“你明明看见当时是怎样的啊,后来你出去,钱嫂的电话就来了,说奶奶在医院晕倒。”
她低头不语。
“又不说话了?”
“有什么可说的?你的粟融星想你了!快回吧!如果你说完了,我也回家了!”
她欲站起身,却被他按住,“原来你看见了。”
她看见什么了?她看见的多了!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全都看见了!
他将他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她愣住。
别人的手机这玩意儿,对她来说,就跟银行卡密码似的,不是轻易可以触碰的,就连越越的手机,她都从来不碰。
“密码10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