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再不回来,婳婳就会变成了泣血的杜鹃了。”她揪紧他的衣襟,生怕他又离开了她。
梅襄过了许久回过神来,他抚了抚她的头,恍如身在梦中一般。
“你这个傻子……”
他几乎都要说服自己,即便往后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
可这时候,宝婳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
他弯腰拿起鞋子亲自替宝婳穿好,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
“回家去,二爷给你煮好吃的。”
他的眼中含着一抹愉悦,眼底那些沉重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
先前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情,似乎全都从他心头散去。
但这样的欢愉,显然也只有宝婳能带给他。
宝婳见他不知怎地忽然卸下了重担一般,高兴起来。
叫她受到了感染一般,也忍不住跟着高兴。
他要抱着她,她有些害羞,便将脸颊藏到他的怀里,乖乖地配合着他。
“二爷,如果你不回来……我也不会好过的。”
她在他怀里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
梅襄听到这话,看着她一点都不露出的脑袋。
谁说她是个小傻子了……她明明就猜到了什么?
“二爷不会不回来的。”
不然以岳母的品性,很可能会在他死了之后让宝婳改嫁,让她肚子里的娃娃喊另一个男人做爹?
他想到这些,顿时黑下了脸,愈发庆幸自己没有铤而走险。
回了府去,梅襄特意请了大夫过来给宝婳细细诊断,确认了宝婳真真切切是怀了身孕。
这个孩子有了还没多久,朝廷便颁布了一道圣旨,将梅家的爵位恢复。
只是前任宣国公失德,梅襄又为天子立下了寻宝之功,这公爵之位便名正言顺地落在了梅襄的身上。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前宣国公先是看着宝婳的肚子,已是老泪纵横,后又接到圣旨,梅家恢复了公爵之名,更是令他喜到双手发颤,当夜哭着在梅家祠堂里诚心跪拜了一宿。
宝婳向梅襄提及公爹的语气很是忧心,梅襄却仍如从前那般,冷淡到好似天生冷血。
“二爷,父亲他今日给了我几个名字……”
宝婳忧心地颦起眉,“可都是男孩的名字,他说我肚子里第一个孩子是梅家的长孙,一定要好好安胎。”
梅襄将她牵到软榻上坐下,倒也不怎么在意。
“二爷希望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梅襄想到了与慕容虞的一个十年之约,想要男孩的话吞回了肚子里,轻声哄她,“女孩子若能像婳婳这样,也会很讨人喜欢的。”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温柔的情绪,让宝婳那颗不安的心搁回了肚子里,她抚着挺挺的肚皮,微微欢喜,“都说男孩肖母,女孩肖父,若是个女孩,她一定会像二爷多一些的。”
梅襄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在他心中,男孩皮糙肉厚,多吃些苦头自然没什么关系,但女孩就该娇养,少受些风雨。
他虽不计较男女,但仍希望第一胎是个男孩。
毕竟女孩若要去宫中……只怕更会叫他忧心。
宝婳月份又大了一些的时候,秋梨便时常入府来看望她。
秋梨告诉宝婳,她离开了皇宫,往后也不用再去皇宫了。
宝婳为她高兴,但不知从何开始,她每每见到秋梨,便总觉得对方好似戴上了一副面具。
不论宝婳和她谈论什么,她都好像与任何人任何事都隔着一层东西。
即便是笑着,却也叫宝婳无法触及到她的内心深处。
宝婳心里疼惜她,便同她约定好,孩子生下来后,认秋梨做个干娘。
“如此说来,我可要给她多做几件衣服,这样才不白白让她喊我一声娘了。”
秋梨想到宝婳肚子里小手小脚的小奶娃喊自己干娘的模样,唇角笑容不由流露出几分真意。
宝婳瞥见她终于缓和下了情绪,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与她约定下了这件事情。
晚上宝婳便将这桩事情说给了梅襄听去,梅襄道:“好是极好,但有一点不好……”
宝婳见他认真的模样,忽然也有些紧张。
哪儿不好?
她该不会做错了什么吧?
梅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她还尚未成亲,便要做孩子的干娘,若再给孩子寻了个干爹,岂不是强行把他们凑成了一对?”
宝婳坚定地摇头道:“不要干爹,只要干娘……就算有,以后也只能是秋梨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