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虞笑说:“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朕撒谎了?”
宣国公狠狠地瞪元氏一眼,元氏才连忙低头告罪,又哭泣了起来,“陛下,看在衡儿他不是有意的份上,看在他与你也有些亲缘,饶了他这回吧,大不了让衡儿给这宫女一个名分就是了。”
慕容虞似笑非笑道:“国公夫人这么说,叫朕想轻判都不能行了,毕竟朕也怕旁人说闲话,说朕为亲人徇私……”
元氏听了这话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
宣国公赶忙跪道:“陛下,这孽子有罪,是我夫妻二人教子无方,还请陛下重责吧。”
慕容虞瞥了梅衡一眼,语气轻飘飘道:“他一定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就判他流放去崖州吧。”
他说着垂眸看向宣国公与元氏,脸上的笑容也好像消失不见了,“叫他永世不得回京。”
出了大殿,元氏几乎忍不住厮打起宣国公,“你竟让陛下重判……”
宣国公怒极,将她甩开,“蠢妇,你已经触怒了圣上,不顺着他的意思说,他难道就能饶过梅衡了吗?”
元氏也知晓这个道理,她见旁的宫人朝这里看来,才稍稍收敛。
“不行,我要去找太后。”
宣国公头疼道:“你不如先回府去……”
元氏甩开他的手臂,咬牙道:“我一定要弄清楚,是谁在害我儿!”
元氏丢下了宣国公,风风火火地往了朱太后的栖宁宫去,一刻都不敢耽搁下来。
朱太后听完她说的那些事情,只悠缓道:“也是太久没听过这么复杂的事情了,真真是绕得哀家头疼不堪。”
她说着,嬷嬷忙上前去给她揉捏太阳穴。
元氏红着眼睛跪在她的面前,见她分明高高挂起,不想管闲事的模样,忍着辛酸道:“太后娘娘,民妇也不想令您为难,只是我与我儿从前便一直为您办事,您不能……”
朱太后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她,“不能怎样?”
元氏低声道:“不能过河拆桥啊。”
朱太后抬了抬手,嬷嬷便自觉退到一旁。
朱太后起身,走到了帘子外,露出了一张并不年轻却妆容精致的面容。
“妹妹呀,哀家从没有忘记过你为哀家做过的事情,快些起来吧。”
朱太后亲自将元氏扶起。
元氏道:“太后娘娘,臣妇也不想令您为难……”
朱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不为难,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圣意难改,不过哀家令人将你儿子半路上偷出来就是了,日后虽然会见不得光一些,不过好歹还是能衣食无忧的。”
元氏连忙点头,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已经满足了。
连过了几日,宝婳都不曾听见府里传来半分有关梅衡的流言。
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到这么个人,又似乎被谁刻意压制下去。
总之风平浪静的模样,让宝婳都忍不住渐渐安心下来。
她这一安心,难免便想到了柳氏。
这日下午,宝婳便拽着梅襄的袖子,愁眉苦脸地说了这件事情。
“二爷,你怎么会订过亲呢,你这样,叫婳婳心口好疼。”
她恹恹地作出难过的模样,生怕他看不出来,也怕他说出曾经喜欢过柳氏之类的话。
梅襄乜了一眼她那做作的模样,“你还被梅三看了身子,我说什么了吗?”
要不是他冲进去把她抢出来,她指不定已经天天迷醉在了梅衾怀里,哪里还记得她的二爷在哪里?
宝婳脸微热。
虽然她也喜欢过三爷……
但,但她觉得二爷还是她一个人的比较好。
“二爷……”
她见他看着书,分明不想理她,便像个小虫子一样往他怀里窜。
窜得他书都拿不稳,只能掐着她的腰,恶狠狠地瞪着她。
“白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却偏偏要来惹人生出火气来……宝婳,你真当二爷是个好脾气不成?”
宝婳却管不得那么多,手臂紧紧揽住他的腰,语气甚是不安,“二爷快告诉我,你和大嫂的事情……”
梅襄挑起唇角,眼中掠过一丝满意之色。
还真不怕她不吃醋……
“二爷为什么要说她是个可怜人,婳婳不可怜么,二爷都没有这样说过婳婳……”
她蹭着他的胸口不依不饶恨不得走这儿辟个口子出来,叫自己一头钻进去。
梅襄扯开她,发觉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的衣服都被她蹭得像个咸菜干一样。
他想到了柳氏,笑意亦是收敛几分,丢开手里的书,将宝婳往怀里带了带。
“她从前确实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