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隽却勾起唇角,道:“那就劳烦云兄了。”
云柒因他这声“云兄”顿时恍惚几分。
“劳烦……?”他的眼中俱是迷惑。
叶清隽道:“我喜欢令妹许久,还得劳烦云兄配合一些了。”
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云柒脸色缓缓青了几分。
那种感觉极难形容……
他原本正在与人正正经经地谈着生意,本就是明码标价、你情我愿的事情,结果对方忽然在快要谈成的时候暴露了些龌龊的企图,提出想要他家中一件贴心的小棉袄穿穿。
云柒最终阴着脸出了珍宝斋,也愈发觉得妹妹是该快些给她寻个合宜的人家了。
这日云黛在家中闲着看了些书,见云柒过来寻她,便略羞涩地将书本合上。
云柒见状,颇是好奇:“妹妹在看什么?”
云黛道:“我之前总喜欢写错字,嬷嬷说多看些书,能改了这毛病。”
云柒赞道:“懂得上进便是好事。”
云黛愈发不好意思地将书压到袖子底下,唯恐哥哥看见了“富家千金与穷秀才”这几个字。
云柒却与她道:“今日哥哥带你去见一个故人可好?”
云黛疑心得很。
她的故人都在暮州,哥哥如何能知晓?
待她换了衣服,随着哥哥去了一家茶楼,便瞧见一个身着蓝袍气质清逸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一早便到,见到云黛时,竟忍不住扬起唇角。
“云姑娘,可还记得我了?”
云黛诧异得很,却又有一种见到故人的欢喜。
云柒见她欢喜,便抚了抚她脑袋,与她道:“坐下说话。”
待几人寒暄了一阵,云黛才道:“哥哥与程公子竟也相识,想来也真真是缘分。”
程微景道:“我既与你哥哥是朋友,你便也随你哥哥那样叫我便好。”
云黛浅笑,白嫩的面上露出梨涡,叫程微景愈发觉得眼前姑娘明艳招人。
他终于知晓那股熟悉感是自何处来了。
霁国公年轻是那般霁月光风的男子,他幼年见过自然也是印象深刻。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真有另一番曲折家世,还会是霁国公府的千金。
“程哥哥。”
小姑娘颇是软糯地唤了他一声。
他扬唇一笑,那日自驿馆失落出走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待回府路上,云柒便与云黛坦诚说道:“家里人都想为你寻个合适的人家,哥哥也是这般想的,母亲更希望你寻的夫婿会是你喜欢的。”
云黛微微颔首,也隐隐明白了府里这几日的安排。
若是要嫁人,她自然希望寻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婿了。
既然家里人都这般期望,她便也该尽心尽力为自己物色合宜的人选。
云黛见过程微景没两日,便又收到了程微景让人送来的一篮子模样可爱的兔子点心。
云黛极是喜欢,又听送篮子来的人捎带了一句话,说是近日天气晴好,对方想约云黛去南山脚下放风筝。
云黛听到这话时,牧虞也在身旁。
她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对放风筝这事情却是极感兴趣。
“你若是想去便去。”牧虞与她说道。
“母亲,为何……”云黛总觉母亲过分宠溺自己,反而生出迟疑来。
牧虞道:“按着景国的风俗,婚嫁之事都要听父母的,男女之间若是私交过甚,到了最后双方父母都不能答应,必然会传出闲言碎语。
可我的女儿却不必理会这些,你只要看上了谁,母亲都会帮你,不论是谁,他都得娶了你。”
云黛想到牧虞为自己煞费苦心,便羞涩地钻到母亲怀里去,闻着母亲身上的香气,舒服地哼唧了一声。
“母亲真好……”
牧虞露出笑来,抚着她的软发,有女儿在膝前,心里好似也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厢陈皇后身体每况愈下,病发的也愈发频繁。
她俨然是日暮途穷,众人心知肚明,却无人将这事实主动戳破。
牧虞在她又一次晕倒时,便因对方嘴上的想念,又领着云黛进宫去探望。
愈发到了最后,陈皇后便越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是以时常要叫牧虞进宫来说话,想要牧虞明白她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