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隽目光微微一沉,语气也愈发微妙:“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个随随便便对着一头一无是处的小母猪都会起兴致的人?”
“嗯?”云黛茫然。
他唯恐她听不明白,又略带嘲讽地补充了一句:“诚然,你该清楚,你就是那头母猪。”
云黛哪里还能不懂,顿时讷讷无言,小脸也涨得通红。
叶清隽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分明就在告诉她想要床头打架床尾和,门都没有……
她如今为了想要达到一些目的,什么歪脑筋都能想出来了。
他罚她抄书她就哭成了个泪人,打她手板,她就病怏怏了一场,怕是比京城里的千金还要娇生惯养。
他如今虽不好朝她下手,但总不至于叫她如愿。
他今晚拒了她,便也不想叫她觉得他是能在床上就讨好得了的那种男人,免得叫她觉得日后一旦犯了什么错,便能想着在床上来堵住他的嘴。
他到底是个一家之主,她又是个榆木脑子,总是要从一开始就调、教好了才行。
是以叶清隽一点都不惋惜错失了这次小肥兔送上门的机会。
这会儿云黛讪讪地走出他房门,却又觉得委屈。
他既然对母猪没有兴致,做什么又要拿母猪的裹胸布用。
然而退一步想,云黛又疑心他是摸完了自己的丑乌龟后脏了手,顺手寻了个东西当抹布用的?
她这般一想,竟觉得十分符合他那性子。
云黛熄了心思,恹恹地回去睡觉,第二日早,却见家主和青衣都不在了。
来路上她便听闻家主此番来京是为了经商一事,他忙碌也是正常。
只是她却不情愿整日里都呆在这驿馆里,便问了丫鬟京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正想去街上瞧个热闹。
这里到底是天子脚下,她总归是难忍好奇。
丫鬟给她指了最热闹的地段,云黛便颠颠地去了。
云黛先前为了减少自己在叶清隽心里头的错误,便将自己的银票都上交了。
可事实上,她却仍有些余钱,只是不多罢了。
她想着等见到了婶婶之后还是要回暮州去的,便要去买些当地特色的东西带着。
只是才出了驿馆大门,她便先被路边摊的一股食物香气勾得走不动路了。
“姑娘,要不要来个肉饼?我家的饼里全都肉,实惠着呢。”老头子笑呵呵地,打量了她一眼,又道:“这肉饼只有京城才有,别的地方怕是没有,你要不要尝一尝?”
云黛点了点头,老头子便立马给她做了一块。
云黛等候的功夫,正瞧见一辆马车路过。
她从前在暮州便从未见过这般高大的马车。
马车车身涂了黑漆,车前绑了两匹体型壮硕的黑马,整辆马车宽敞庞大,顶上雕着几只喜鹊,四个角又以红绳悬着玉牌,待那马车过去,后面却还跟着八个面容冷肃的侍卫,瞧着便不是寻常气派的人家。
街上虽也有人来往,但远远地听见了声音瞧见了这辆马车,也都变得谨言慎行的模样,纷纷避让。
云黛觉得稀奇,等老头子的肉饼做好了,她便听得不远处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她扭头看去,便瞧见方才那辆精致华丽的马车陡然停了下来。
那老子头瞧见便说:“待会儿姑娘过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左顾右盼,那一看便是霁国公家的马车,若是霁国公在里头也就罢了,怕就怕不是了……”
她应了一声,付了钱银,这才拿着肉饼离开。
云黛是个能乖乖听取人意见的老实姑娘,更何况刚才叮嘱她的还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
她果真学着旁的路人模样,并不打算看什么热闹。
只是倒在地上的女子摔得头破血流,一副痛苦的模样。
云黛竟越瞧越觉得眼熟。
马车帘子被人揭起,里头正端坐个面容冷肃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玄色金丝绣海棠纹的褙子,面上笼着一层阴郁。
她斜睨着地上的女子,黑眸里似死潭水般,没有一丝的情绪。
“哪里来的?”她缓缓启唇。
车夫道:“咱们正常行路,是她自己一边跑一边张望,直接冲撞上来。”
那女子绷着唇角,又平静地吩咐道:“叫人拖下去打死。”
四下里安静得很。
地上的女子总算缓了过来,勉强爬跪下来,抖着声音求饶。
“公主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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