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乱叫,真被发觉了,你我有九条命都不够用了。”她拧完了云娇,自己心里反而更是心疼,“罢了罢了,如今你与云黛将这命格换一换,也算是避开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只是你往后还是得好好孝敬公主才是正理。
至于我那可怜的黛黛……日后若是得了机会,你也莫忘了帮扶她一场。”
云娇见她总算饶过了这桩,便说:“我自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日后若有机会,我必然会将她当做亲妹疼爱,帮助她的。”
焦氏点头。
云娇收敛了泪意,望着空空荡荡的妆台,目中越是不甘。
她说她做了个未卜先知的梦,自然是骗焦氏的,不然焦氏哪里肯帮她做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
实则她也是个可怜人,兴许是神灵保佑,让她在上一世凄惨死去之后,莫名地就得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她一觉醒来,便发觉自己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那时候,云黛还没有去京城,恢复公主女儿的身份,而她,也还没有为了攀附云黛、又借机去京城利用霁国公府的势力想方设法勾搭上那个男人,最后死在那个男人的手中。
重来一次最好的机遇都在她的手中,她为了不错失这次机会,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来。
她顶替了云黛前世的命运,代替对方来到了京城。
毕竟,她若能是霁国公之女,又何须如前世那般低声下气,为人妾侍?
这厢牧虞回了自己院中,长谷上前道:“上回的账目已经叫人查清楚了,姑娘屋里少了的钱,是她动用了自己的例银去了天机阁买了十几个杀手。”
牧虞端起一杯热茶抿了一口,将茶盏捧在掌心,“她和谁人有仇?”
长谷道:“我们买通了其中一名杀手,他说……要杀的是暮州叶家的一名妾侍。”
牧虞抬眸看向长谷。
长谷道:“焦氏来时,只说她的女儿嫁去了叶姓人家做妾,所以才没有一起带来京城……”
牧虞缓缓勾起唇角,道:“这可真是有趣,当母亲的竟不想陪着自己女儿,反而不远千里陪着我女儿来京城,忠心要伺候她一辈子,这份心意,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谷,好好去查一查,查清楚,回来告诉我。”
牧虞抚了抚黑色裙摆上的褶子,眉眼凝霜,红唇微勾,竟分外妖冶。
敢骗她的人,没资格活得这么久。
多活下来的天数,自然该当做利息,到时候一起清算了……
另一头,雨蝶正领着云黛去见苏玉娘。
她因云黛救了她一命,对云黛也是愈发地亲切喜欢。
她领着云黛进了一家极气派豪华的楼中。
里头却演奏着丝竹吹弹之音,既是悦耳又是新奇。
雨蝶目不斜视,像是看惯了的模样,领着云黛去了二楼。
云黛看着四下穿着清凉的女子擦肩而过,亦微微失神。
她正想问雨蝶这是什么地方,便瞧见了楼下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旋起一舞。
那女子腰肢纤细,皓腕纤白,手中一段彩绸似蝶翅一般,随她舞动。
那女子穿着色彩斑斓的彩裙,反而愈发衬得她肤如雪白。
周围的宾客瞧着她的舞竟看呆了似的,竟都安静了下来。
云黛也看呆了。
雨蝶扯了扯她,习以为常道:“他这舞才跳了一半,咱们先进房里等他。”
云黛回过神来,疑惑得很,“这个是……苏玉娘?”
雨蝶点了点头。
云黛顿时微窘。
“她如今是百花楼的头牌了。”雨蝶推开了一间房门,领着云黛进屋坐下,才低声抱怨,“原以为咱们能过上好日子了,岂料他来到京城后便又重操旧业……”
“啊……”
云黛愈发茫然。
他不是男人吗?
雨蝶给她泡了茶,片刻苏玉娘便上了楼来。
他乍一瞧见云黛,目光里也掠过一丝错愕。
雨蝶将先前凶险的情况与他一说,他甚是不悦地瞪着对方,斥责道:“你如今愈发不能听我的话了,非要惹出祸事丢了性命才甘心。”
雨蝶缩了缩脑袋,又偷偷对着云黛吐了吐舌。
苏玉娘走上前来,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云黛。
他在京城里帮助叶清隽办事,自然也知道叶清隽来京的消息。
只是他没想到叶清隽竟会这般喜爱云黛,连上京都不忘将她一起带着。
“你救了雨蝶,这回算是我欠你的……”他对云黛说道。
云黛却极羡慕地望着他,黑眸里满是向往。
“你刚才跳的那舞可真是好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