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方运依旧紧闭双目。
城墙上的左相党人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柳山并未说话,但吏部尚书古铭舟道:“正常兵法都是先示敌以弱,方虚圣反其道而行,先示敌以强,随后暴露自身的不足,本来不算什么,可让蛮族士气大振,这就有些说不不过去了。当然,本官没有埋怨方虚圣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下次用更好的手段。”
“古尚书说的对,不过下官还有一事请教,方虚圣身为镇北大将军,亲自指挥,若是此战有失,该当何罪?”一个吏部官员问。
古铭舟手拂胡须,道:“此事……怕是难,方虚圣连圣院特使都敢杀,杀了之后也没受惩罚,所谓的国法军法,对他应该无效。”
“原来如此啊……”
敖煌怒道:“少在那你叽叽喳喳,你行你上啊!”
古铭舟理直气壮道:“本官并非军中将领,评判同僚乃是本分。”
张破岳冷声道:“尘埃落定后评判是本分,为国为民的评判是本分,心无邪念的评判是本分!你在战时说这种话,不止失去本分,甚至还在阻挠我等!你若再敢碎嘴如蚊,老子在城头斩了你!”
古铭舟呵呵一笑,道:“张将军好大的煞气,连说说都不让,当真霸道!罢了,老夫害怕,住嘴便是。”
“不用,你继续说,我看看你能说多久。”方运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古铭舟哈哈一笑,道:“诸位也看到了,方虚圣让我说,那我就继续评判!方虚圣对弓箭手的指挥其实稍显妥当,我认为箭矢的落点更加松散才会造成更多的杀伤。还有……”
古铭舟竟然开始大言不惭指点方运。
众多读书人心中一肚子火。
时间慢慢过去,古铭舟每隔一段时间就评论方运的指挥。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古铭舟还不停嘴,但柳山突然扭头看了古铭舟一眼,古铭舟却没有看到柳山。
与此同时,部分人发现,许多兵家之人看古铭舟的目光就跟看小丑一样。
突然,张破岳怒发冲冠,脚踏平步青云,冲到喋喋不休的古铭舟面前,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
啪!
这一巴掌如同打翻了红布染缸,古铭舟满口喷着血摔在地上,嘴都歪了。
“你……”古铭舟倒在地上怒视张破岳,但张破岳打断他的话。
“蠢货!到现在你都没发现,现在之所以没有百丈死亡线,是因为方虚圣为了节省读书人才气,故意放一部分妖蛮攀登上城墙,由一些近战的战诗兵将和水族解决!”
众多读书人立刻回忆之前的经过,又向战场看去,赫然发现,所谓的百丈死亡线已经消失,但是,所有抵达城墙上的妖蛮在登上城墙时七成带着伤,而且它们在城头上往往没冲多远,就被战诗兵将与水族杀死,至今没有造成任何一个人族死亡!
百丈死亡线是没了,但原来百丈死亡线附近的区域,堆积的妖蛮尸首明显比城墙上和远处的妖蛮多。
众人恍然大悟,事实已经很明显,方运把本应该在百丈死亡线杀死的妖蛮,均匀分配到城墙和死亡线附近,扩大了范围,减少妖蛮的戒心,让近战的水族和战诗兵将发挥作用,同时减少消耗。
神乎其神!
所有人都被方运的计算与控制能力震撼。
张破岳说完,在古铭舟思考的时候,抬脚对着古铭舟的脸就是一脚,反应不及的古铭舟惨叫着滚向远处。
“我兵书统计的妖蛮战死数量,同一时间内比之前多了整整两成!你无知不是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换成其他时候,老子一剑斩了你!”
张破岳一口浓痰吐到古铭舟脸上,然后不屑地看了一眼柳山,回到军阵之中。
“柳相,张破岳当众行凶,您可要给下官做主啊!”古铭舟大声嚎叫,无法承受这种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