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并不想插手云菏处理家事,但走到离山谷大帐还有十几丈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面色极冷。
方运望向自己的帐篷。
“咦……”
队伍骤然停止,许多人撞在一起,发出杂乱的轻呼声。
比较靠前的人发现方运有异,都顺着方运的视线看去。
就见方运的帐篷外,被泼了一圈的秽物。
“放肆!”云菏怒不可遏,气得全身发抖,“聚云城与血芒古地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你们这些畜生丢光了!谁泼的粪?站出来!站出来!”
方运还没等发火,这位云家家主就被气得暴跳如雷。
在路上的时候,方运已经跟所有人说过,尽量不暴露他虚圣的身份,避免被逆种知晓,云菏现在不能称呼他为方虚圣。
一旁脾气暴躁的康行知却一反常态,面色阴冷,怪腔怪调道:“真没想到,有人找到了新的寻死之法。站出来吧,莫逼老夫动手!”
“太过分了!”云杰英满面涨红,他上次已经派人打扫干净,没想到这次竟然变本加厉,哪怕方运不是虚圣,他也断不能容忍这种行为。
一起从斧山回来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随后,这些人有的吓得瑟瑟发抖,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幸灾乐祸。
竟然敢在虚圣帐篷外泼粪,简直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如此对待一位视两千熊妖如土鸡瓦狗的虚圣,简直是血芒古地历史上最大的丑事!
一些老读书人气得全身都哆嗦,往方运帐前泼粪,和在圣庙门前泼粪毫无区别!
“必须严查!”
“一定要满门抄斩!”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驻守山谷的所有人都糊涂了,怎么也无法想象泼个粪会涉及大逆不道。
“您说如何处置?”云菏压着怒火问方运。
方运手中的马鞭已经换成文宝扇,伸手一甩,扇面打开。
方运扇动扇子,缓缓道:“我是读圣人书长大的,心怀仁义,为这点小事打打杀杀,未免太极端了,所以,我就不重罚了。我是个讲道义的人,这样吧,谁泼的,吃下去舔干净就好了!”
许多人沉默了,暗道不愧是虚圣,杀人不用刀,污人不用骂,若是有人那么做了,将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你是个吃屎的!
哪怕心志再坚定,文胆也会崩溃,文宫也会碎裂,这完全是对一个人最彻底的羞辱。
驻守山谷的老举人聂辙皱眉道:“这位进士大人,您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方运扭头看向聂辙,道:“在堂堂翰林的营帐周围泼粪,你视而不见,装聋作哑,我这么做就过分了?你觉得过分,想帮他们?好,你加入他们,一起吃干净!”
“我是聂家举人,谁敢让我如此!”聂辙大声道。
一个舌绽春雷的声音在天空响起:“富源聂家?已经和富源云家一起,被老夫抄家灭门!”
众人仰头一望,就见六位身穿青衣的大学士脚踏平步青云,徐徐从天而降。
“见过云城主,见过诸位大学士!”云菏等人急忙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