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儿絮絮叨叨,将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片刻又忍不住道:
“小姐,要不您还是带上奴婢和采芑吧。”
“你是姑娘家,出门哪能没有丫头在旁?”
苏阮手里拿着纸笔,正在写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道:“不行,这次匆忙,到了荆南是什么情形也不知道,带着你们不安全。”
她这次准备女扮男装,和祁文府假扮前往荆南探亲的兄弟两。
她和祁文府不怕吃苦,而且有的时候若是情况特殊,也能行一些非常之道。
可是采芑和澄儿两人虽然是丫环,却也在侯府里锦衣玉食的。
先不说她们已经抽条,瞧着少女姿态极重根本扮不了男子,就说遇到意外,她们怕也会稳不住。
若是荆南没出事时,带着她们自然无碍,就当是游山玩水了,可如今那头出了乱子,万一遇着什么事,苏阮怕自己护不住两个丫头。
“小姐……”
澄儿还想再说,采芑就拉了她一下。
“好了,小姐不带着咱们有不带着咱们的用意,你就别痴缠了。”
“小姐他们明儿个一早就要启程,赶紧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拾的,可别漏下了什么。”
澄儿闻言,见苏阮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这才收了声瘪瘪嘴,继续替苏阮收拾行装。
采芑端着今夜的汤药到了苏阮跟前,低声道:“小姐,该服药了。”
苏阮闻言道:“先放着,我等一下喝。”
采芑将药碗放在一旁,见苏阮纸上写着些人名,地名,还有些奇怪的文字,然后拿着笔蹙眉像是在烦恼的样子,她不由道:“小姐这是在写什么?”
苏阮抿抿唇:“一些荆南的事情。”
她上一世离开荆南后,再回去时已经她在朝中立足以后。
那时荆南的一切虽然早已经物是人非,可也的确是有一些能用的人和事情,说不准能帮到祁文府的忙。
只是时隔太远,她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而一切可用的人这时候也不一定在荆州城里。
苏阮从不打没准备的仗,既然要去荆南,她自然要先做一些准备才行。
采芑瞧了两眼,除了两个人名之外,别的什么也没瞧明白,便收回了目光。
“祁大人去荆南办差,当是有他自己的手段,小姐若能帮他自然最好,帮不上祁大人也不会怪罪你的。”
采芑以为苏阮是怕自己成了祁文府拖累,劝着道:
“奴婢知道小姐想为祁大人分忧,可你也别太为难自己。”
苏阮闻言先是怔了怔,等对上采芑的目光后,才隐约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有些哭笑不得。
上元节那天夜里,采芑和澄儿撞上了祁文府送她回来的事情之后,就认定了她和祁文府之间有些什么。
不仅是两个丫头,就连谢青阳那小子也像是把祁文府当成了姐夫,三五不时的想方设法打探她和祁文府的消息。
苏阮打从祁文府拒绝了入赘的事情后,就歇了这心思。
刚开始时察觉到他们误会时还跟他们解释几句,可谁知道越抹越黑,再加上祁文府“救”了谢青珩,这次又跟她同去荆南,简直让他们认定了他们好事将近。
苏阮无奈道:“我跟祁文府没什么,你们想多了。”
采芑一副“奴婢明白奴婢知道奴婢不会戳破的模样”点点头:“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苏阮:“……”
算了,心累。
苏阮懒得再说,她端着药碗将里头的汤药一饮而尽,然后含着一粒糖块,就见那头澄儿走过来。
“小姐,你这次虽是男装出行,可奴婢还是替你放了几件女装,以备万一。”
她将一条腰带递过来,又将包碎银子放在苏阮身前。
“奴婢将银票折了分开,一部分放在了包袱里,另外还折了几张用油纸隔着缝在了腰带里面,小姐随身带着,万一遇到了麻烦也能应急。”
“这些碎银子小姐带着路上花用,还有,老夫人给的匕首小姐也记得带着,好防身。”
苏阮放下笔,伸手摸了摸那腰带。
那腰带颜色偏暗,上面绣着蝠纹,低调却又不会太显俗气,什么衣服都好搭。
从外表看上去,那腰带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只有用手触摸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下方左右靠近腰侧的地方有两处凸起,里面藏着东西。
苏阮笑着道:“怎么想着用这办法藏银子的?”
澄儿说道:“奴婢听人说外头可乱着,出门在外难免不会遇到意外,万一小姐路上不小心遇到些什么山贼劫匪的,他们就算想要劫财也不会扒人腰带吧……”
“呸呸呸!”
采芑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小姐明儿出门,你说这些晦气不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