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修明的奶娘,的确是我叫人打死的……”昭玉将此事娓娓道来。
沈瑜气的攥紧拳,面色难看:“刁奴欺主,死有余辜!皇姐不必担心,朕定替你做主。”
昭玉心头微暖,她忍不住将手放在沈瑜的头上,轻轻抚了抚:“陛下,不必担忧本宫。”
瑜儿个子才到她的肩膀,面上稚气未消,却总是装作一副大人模样。
上一世,他也是这般,一直护着她,为了她多次敲打尚修明,尚修明心高气傲,早已因此心生不快。可惜她心盲眼瞎,一直没察觉到尚修明的狼子野心,而她身为大邺公主,只知安于后宅,没能帮到瑜儿半分。
这一世,她一定护好瑜儿与母后,替他守住这大邺江山。
沈瑜面色微红,面上难得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他脑袋动了动,别扭的道:“皇姐,朕已经长大了。”
昭玉忍不住弯起唇角。
一扭头,看到陆宴知似是不太认同的摇了摇头。
昭玉问道:“摄政王可是觉的,本宫做错了?”
陆宴知慢悠悠的道:“非也,本王只是觉着,公主过于宅心仁厚。这等刁奴,应当剥其皮,放其血,曝尸荒野,以儆效尤。”
他语气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昭玉看着他那张过于漂亮的脸,突然觉着后背有些泛凉。
……
从宫中出来时,已是亥时。
昭玉坐在马车上,手指轻揉额角。
这些日子,陆宴知行事不甚靠谱,想一出是一出的,差点叫她忘记,这位可是手握重兵,心狠手辣的大邺杀神。
陆宴知权倾朝野,大邺一半以上的兵力,皆在他之手。
若是他有心造反,轻而易举便能叫大邺易主。
可若是他忠于大邺,忠于瑜儿,谁也不能从他手中,夺去这万里江山。
上一世的那场宫变中,他到底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昭玉正在出神之时,马车突然停下。
下一刻,车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探了进来。
夜色黑漆漆的,那人的脸昭玉看不真切。
她柳眉微蹙,杏眸一瞪:“何人胆敢闯本宫马车,来人!”
接着,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公主不必惊慌,本王不过是想搭个便车罢了。”
他大抵觉得昭玉有些吵,还揉了揉耳朵。
陆宴知?
昭玉微微错愕,“摄政王府中的马车呢?”
陆宴知蹭马车蹭的理直气壮:“本王骑马来的,如今夜深了,有些乏了,不大想骑马了。”
说完便打了个哈欠,倚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模样。
“那本宫叫车夫先去摄政王府。”
“不必麻烦,殿下回府后,将马车与车夫借给本王便行了。”
昭玉心情复杂。
可我觉着你在路上,就会先睡过去了。
“本宫差人送去的姑娘,摄政王可喜欢?”
陆宴知大抵很困,声音愈发懒洋洋的。
“不大喜欢,庸脂俗粉,不及殿下十分之一。”
听了他这番话,昭玉不知怎么的就生了熊心豹子胆,一个念头渐渐涌了出来。
她忽的凑上前,将手轻轻搭在了陆宴知的肩头,声音软而娇:“本宫也觉着,您送来的那两个小厮,不及摄政王十分之一。”
忽的,陆宴知睁开了眸子。
黑暗中,昭玉看到他似乎轻轻勾了下唇角。
那双丹凤眼眼尾上挑,媚而不妖。
他的眸色很深,几乎同这黑夜融合在一起。
看着她之时,无端叫人心悸,仿佛……能够洞察她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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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勾了谁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