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瞧了曹荣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官服上。
曹荣的官阶不高,如今也只是翰林院的从六品修撰而已,只是比起被气晕的曹雄,还有惹是生非的曹禺来说,曹荣看着要聪明许多。
嘴里说着晚辈,身上却穿着官服,明明可以拿银票过来,却非让人抬着银子招摇过市……
谢老夫人眼中带着疏离说道:“小曹大人这话说笑了,曹公子并非我谢家人,我谢家哪有资格打罚,至于之前的事情,府中也已经交由大理寺处置。”
“小曹大人若想清算,那便该去大理寺,而不是我谢家。”
曹荣闻言神色不变:“老夫人不必言语挤兑晚辈,晚辈今日前来是诚心想要与谢家修好。”
“谢侯爷与我父亲同朝为官多年,谢大公子也跟我三弟同窗,两家虽不算世交也从无交恶。我弟弟性情顽劣,才会被人利用得罪了贵府,老夫人和侯爷若有怨怼,我曹家任打任罚。”
“只是我父亲如今卧病在床,记挂着的便是此事,还请老夫人和侯爷宽宏,能够饶了他这一回,让我父亲得以宽心。”
谢老夫人闻言失笑:“小曹大人这话有意思,你父亲心病,与我谢家何干?难不成他病了,便要我谢家忍气吞声将之前的事情抛之脑后,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小曹大人年岁不大,这心思倒是美的很。”
谢渊也是在旁说道:“冬日地上寒凉,小曹大人还是让曹公子起来吧,别叫他跪坏了膝盖,回头再给我谢家栽赃一句仗势欺人,那我谢家可真是冤枉的很。”
曹荣见谢家油盐不进,握了握袖子里的拳心,沉声道:“我今日诚心来赔礼道歉,老夫人和侯爷何必咄咄逼人?”
“这京城只有这么大的地方,起势沉浮日日变迁,今日谁知明日事。”
“我弟弟之前的确不对,不该被人蛊惑出头来坑害谢小公子,可是谢家所做之事未必就那么光明,若真扯论起来,老夫人和侯爷不惧,难道就不怕影响了谢大公子的前程吗?”
曹荣抬头看着他们,直接说道:
“贵府大公子刚成了太子伴读,太子性子温和有礼,人人称颂,可谢家却咄咄逼人非要置我曹家于死地,难保不会有人怀疑谢家动机。”
“皇上能因曹家厌了大皇子,也同样能因谢家厌了太子。”
谢渊顿时脸色一沉,冷眼看着曹荣寒声道:“你威胁本侯?”
曹荣连忙压了气势,低声道:“晚辈不敢。”
“晚辈只是想说,有些事情并非是无法和解的。”
“曹家愿意服软,往后也定不敢再向贵府伸手,至于我弟弟之前所做的事情,我曹家愿意赔偿贵府损失。”
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用箱子装着的银子。
“这里是两千两白银,除了赌约上所约定的之外,剩下的一千两,算是我曹家下人当日伤及贵府小公子的补偿,还有这几间铺子和城外的良田以及庄子,算作曹家送给贵府六小姐的见面礼。”
“曹家诚意如此,还请老夫人和侯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