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珩抬头看着他:“宣平侯府以军功立足于朝中,父亲也的确是得皇上看重,可是这份看重能够持续多久谁能知道?”
“舅舅辅佐皇上多年,该知道功高震主在皇上那里是说的通的,而且皇上也未必有那么英明,否则也不会在两年前明知道户部贪污的事情,却只因为有可能牵涉到他不愿意见到的人,就一直不肯下狠手去处理,反而一拖再拖,甚至默许了他们推出来的替死鬼。”
他抿抿嘴角:
“舅舅可还记得苏宣民?”
“苏宣民是怎么死的,荆南那些将士是怎么背负罪名的,舅舅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
“朝中角逐太过残酷,帝心无情起来更是让人胆寒,谢家今日显赫,来日安能知道是否能一直如此?我怕谢家会成了第二个苏宣民。”
谢青珩看着沈凤年说着:
“军中有成安和阿卓就够了,他们比我更适合去接管父亲在军中的衣钵,而我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走另外一条路,让宣平侯府多一重保障。”
沈凤年听着谢青珩的话神色复杂:“保皇之人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可知道太子身边有多少危险?”
谢青珩闻言轻笑:“可是机遇和危险不是一直并存的吗?就算真入军中,谁又能保证平平安安?”
父亲他们每一次外出作战时,谁能保证他们能安然归来?
沈凤年看着执拗的外甥,见他主意已定,而且如今皇上也已经钦点了他当太子伴读,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根本不可能脱身。
沈凤年送了谢青珩回府之后,跟他一起进了谢家,而谢青珩成了太子伴读的事情也惊了府中所有人。
先不说谢渊和谢老夫人,就连苏阮也没想到谢青珩会照着上一世的路子去给太子当伴读。
明明那天晚上他们说好的,谢青珩主动避让,让严家的两个儿子出头,而谢青珩则是安心准备开春之后的大考,然后去边关历练,可是怎么就突然变了卦,还是中间生了什么变故?
谢老夫人和谢渊还有沈凤年、谢青珩四人在内说话的时候,苏阮正被府里几个小姐妹拉着围着炉子说笑。
听着谢锦月身边的丫环红昭高兴的将消息告诉她们时,谢嬛几个人都高兴坏了,可苏阮只是皱着眉心脸色有些不好看。
谢嬛站在一旁,见苏阮模样不由说道:“阮阮,你怎么了?大哥中选你不高兴吗?”
谢锦月也是不解:“对啊,那太子伴读可是将来的天子近臣,大哥能被皇上选中,将来定然能够平步青云,你怎么瞧着好像不高兴?”
苏阮见几人都是抬头看着她,她抿抿唇说道:“没有,就是有些惊讶。”
说话间苏阮看向红昭问道:“大公子是沈相送回来的?”
红昭点点头:“对呀,这会子都在老夫人的锦堂院里。”
“奴婢不是去替小姐们取吃的吗,就听见老夫人房里的霁文姐姐跟厨房的人念叨了一句,说是今天有好些人一起入宫去殿选,结果皇上独独选中了咱们公子。”
“皇上对公子很是看重呢。”
苏阮闻言抿抿唇。
苏锦月性子要敏锐些,皱眉:“阮阮,大哥这事有什么问题?”
苏阮见她微沉着眼,而其他几人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原本高兴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