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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低下头,轻轻合了合眼睛。
好像落入圈套了。
塑料材质的粉色小叉子插进蛋糕里,卷走了一大块蛋糕,她张开唇瓣,全都卷了进去。
雪白的小脸顿时鼓了起来,像仓鼠进食。
一直靠在那儿的谢宴礼放下手上的淡蓝色叉子,微微直起身子,身体前倾。
他目光落在楼阮身上,缓缓伸出手,用修长漂亮的手捧住自己的脸,微微凑近了些,“好吃吗?”
楼阮为了吃蛋糕,坐近了不少,她一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就撞上一张盛世美颜。
他离得太近,近到她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草莓和奶油的味道弥漫在鼻尖,楼阮口中的甜味还没有消散,她看着那张脸,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清软的嗓音有些凝滞:
“好、吃。”
好像在近距离欣赏什么世界顶级艺术家的创作。
这张脸,真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楼阮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一句从高中听到大学的话。
——谁能不喜欢谢宴礼呢。
谁能,不喜欢谢宴礼这张脸呢。
这张脸谁能抵抗,谁能!
没有人!
所以她短暂地失神也是正常的,合情合理的!
她是学美术的,这是正常地欣赏美。
没有问题!
楼阮顿时就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就当做艺术品欣赏就好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呢。
反正都已经在同一屋檐下了,不看白不看!
谢宴礼轻轻撑着脸,黑眸盯着她,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再尝尝巧克力的,看看哪个更好吃。”
楼阮正在理直气壮地把他的脸当成艺术品欣赏,但艺术品却忽然开口说话了。
她如梦初醒,“嗯?”
谢宴礼挑起眉梢,也跟着她学:“嗯?”
楼阮微微挪开眼睛,看向放在一旁的另一只蛋糕盒,“这块也是给我的?”
她还以为他买了两块,他们一人一块的。
“不然呢?”谢宴礼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我朋友圈你没看。”
“什么朋友圈……”楼阮蹙起眉,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摸手机了。
谢宴礼懒洋洋地,又靠了回去,看着她的动作道,“下班路上想着给你带点什么,看到甜品店了,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就两块都买回来了。”
而楼阮也已经打开了微信,刷到了他的朋友圈,她认真看着那几条朋友圈。
一条一条地看,看得很慢。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原来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所以就都买了。
很少会有人这样。
以前在家的时候,养母不太管事,她和徐旭泽都是家里的阿姨管。
衣服鞋子书包,吃的东西,都是买什么用什么,给什么吃什么,从不会问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和周越添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买果汁买零食,她从来不会去选,都是给她什么她吃什么喝什么,或者他们先选,剩下的就是她的。
所以刚刚坐在这里的时候,谢宴礼给她草莓蛋糕,她就直接吃了,也没问另一块是什么。
她以为另一块他要吃。
谢宴礼靠在那儿,眉眼间透着散漫不羁,他扫了一眼另一块蛋糕,“另一块你也尝尝,选出一块最喜欢的,我明天下班给你带。”
“吃太多甜点不好,一天一块就可以了,今天情况特殊,就吃两块吧。”
他又开了口,像是在解释。
楼阮垂着眼睛,目光落在他的朋友圈上,没有开口说话。
谢宴礼想了想,又道,“或者你喜欢什么别的口味,也可以告诉我。”
“我每天六点半下班,你在六点半之前告诉我要什么,我都给你带回来。”
你还看美术相关的
楼阮垂着眼睛,手上的手机安静地息了屏。
她抬起眼睛看向他,“……为什么。”
不觉得很麻烦吗……
他们结婚只是为了,渡过难关。
是可以为了爷爷变现得甜蜜些,但他那么忙,其实是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
那双如墨的眼眸看过来,眼瞳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很小很小。
她看着他眼瞳中的自己,直到那双眼瞳忽然弯了弯,瞳眸中的自己也跟着变了形。
“什么为什么。”谢宴礼语气平常道,“别人家做老公的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顿了一下,举例道,“老爷子是这样,我爸也是这样。”
“下班回家都会带点吃的啊花啊什么的回家,哪有空着手回家的。”
“可我们……”楼阮声音低低道。
和他们不一样啊。
“我们也一样。”谢宴礼面色平静道,“楼阮,我不知道你们家什么样,但我们家,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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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严肃,他微微顿了一下,弯了弯唇,语气又柔和下来,“……你就不能浅浅地,入乡随俗一下嘛。”
“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是第一,”他身子歪了歪,半开玩笑似地道,“做人家老公也是,不说做最好的,总不能让我做得太差劲吧?”
-
楼阮踩着毛绒绒的拖鞋上了台阶,谢宴礼单手插兜,就走在前面。
他踩在台阶上,慢慢往上走。
楼阮:“……”
她跟在后面认真地想,原来这就是成功人士,不管做什么都有很强的好胜心。
就连做人家老公也是。
也要做天下第一,最好的,老公。
难怪签合同的时候拿着保温袋给她送了饭,也是好胜心。
是为了不被谢星沉比下去。
楼阮默默叹了口气。
谢少除了仪式感很强,好胜心也真的好强。
她走在后面想得认真,完全没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了。
“啪——”
楼阮直冲冲撞了个正着。
她低低“嗷”了声,抬起手想去捂额头,但没想到一个人已经先一步按住了她的额头。
谢宴礼垂着眼睛,漆黑精致的眉蹙着,指腹落在她额间被撞到的地方,“到了,你想什么呢?”
落在额间的手指微凉,冰冰凉凉落在她被撞到的地方,正好。
他的声音就从上方落下来,感觉很近。
楼阮下意识地抬起手,手指轻触到他的手,又触电一般收了回去,“……在想事情,没注意。”
谢宴礼见她想自己按,收回了手,他打开手边的门,“进来,我这儿有冰块。”
她本来也是要跟着他去看看他的房间的。
楼阮捂着额头,默默跟了进去。
谢宴礼的房间和她那间是差不多的格局,只不过正好是对立的。
色调依旧是简单的灰黑白。
灯器都是简约的银色。
床和里面的办公区被隔开,手边一侧整个都做成了通天书架。
角落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爬梯。
楼阮捂着额头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外文原著,有英文有俄文,还有她看不懂的。
中文书好像比较少。
谢宴礼走向里面的小冰箱跟前,他垂着眼睛打开小冰箱,“随便坐。”
楼阮:“……”
她默默看了一眼,他这个屋子,除了办公桌前那把椅子,就没有别的椅子了。
她随便坐哪里,不是只有那个地方吗。
她只能捂着脑袋往里面走,随便开口道,“好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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