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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人定期打扫,这个时候茉莉应该开了……”
谢宴礼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古朴的宅院大门,楼阮望进去,入眼便是小石子了尽头的垂丝茉莉。
它们开在巨大的菩提树阴影下,斑驳的光影落在身上,花序下垂,叶片狭长。
“好漂亮。”楼阮看着它们,忍不住开口道。
谢宴礼笑了一下,提醒道,“门槛。”
楼阮“嗯”了声,跨过了门槛,踏进了院子。
不比谢家老宅古朴大气的风格,这间宅院是偏向苏州园林的设计。
转头便是圆拱形的门,有红色的山茶落下来,争先恐后地开在枝头,白墙清风,花影婆娑。
楼阮跟着谢宴礼往前走,看到了庭院的池沼,清澈的池水中有楼阮不知道品种的各色鱼类游动。
池沼引用活水,流水潺潺。有垂丝茉莉的花瓣落在水面上,白的花瓣,绿的水,红的鱼,闲适而静谧。
“去上面看看?”谢宴礼回过头看她。
楼阮站在水边,纤细的倒影映在水面上,她轻轻掠过发丝,点了点头。
她和谢宴礼并肩走上台阶,好奇道,“这个宅子好像比老宅大一些,也好一些,爷爷怎么不住到这边来。”
实在不是她好奇心太重。
是两个宅子对比巨大。
谢家老宅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朴素的豪门老宅。
谢宴礼推开门,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宅子是奶奶生病那年买下来的,她很喜欢这里的,爷爷就找了人重金打造,还找人种了她最喜欢的红色山茶和垂丝茉莉。”
“宅子建好以后,奶奶就走了。”
“这宅子就一直空着了。”
楼阮低低“啊”了声,跟在谢宴礼身侧,小声道,“那这里我们怎么好住……”
谢宴礼走在她身旁,转头看她。
她抬着眼睛,细细的眉轻轻蹙着,一张白皙的小脸变得皱巴巴的。
他是想抬手抚平的,但想到他们似乎没到那个关系,就放弃了。
“他开口了,”谢宴礼微微抬起头道,“我们就看看,住不住看你的意思。”
楼阮连忙道:“不行不行,我们不能住这儿,这宅子对爷爷来说这么有意义,我们不能住。”
谢宴礼笑了一下,“他要是知道你听了这些不住这儿了,回去非得打死我。”
楼阮歪头看他,“爷爷不会打人的吧。”
“怎么不会,”谢宴礼随手推开一扇门,“我以前没少挨打。”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里面,简单地介绍道,“奶奶以前是建筑设计师,这间屋子当初本来是要给她做工作室的。”
楼阮跟着他走,看到了巨大的沉木书桌和各类书籍。
一本已经泛黄的《西方建筑史》安安静静地躺在手边。
上面没有灰尘,是有人定期打扫过的。
楼阮站在那本书前,轻轻掀开了书页。
扉页写着清秀的小篆:
【华清大学建筑系
顾凝婉 】
很美的名字,字写得也很漂亮。
谢宴礼垂着眼睛看过来,唇角勾笑,嗓音雅致动听,“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喜欢你了吧?”
楼阮转头看他。
谢宴礼微微歪头,漆黑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开玩笑般地轻笑道:“你是他夫人的师妹呢。”
-
楼阮和谢宴礼跑了好几处地方,看了好几个房子,眼睛都快看花了。
除了对爷爷奶奶有特殊意义的那间,他们每一套都认真考虑了。
每一套都有每一套的优点,都是好房子,根本选不出来。
最后还是谢宴礼拍板,选择了临江的一套别墅。
前面是江,身后的鹅山公园,稍微偏远一些,但胜在环境优美。
而且楼阮也不打算去工作了,她打算在家画画,那一套房子很适合创作。
定好房子后,谢宴礼就找来了设计师。
楼阮坐在设计师面前,轻声细语地说着需求和想要的风格。
谢宴礼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出去打了个电话。
等他回来的时候,楼阮已经和设计师讨论完了。
见他走进来,两个人一起问他的意思。
“我的都讲完了,你和设计师说你的想法吧,有什么不喜欢的我们再讨论。”楼阮抬着头看他,白净的脸微微抬着,目光清澈而干净,像只漂亮乖巧的猫。
有那么一瞬间,谢宴礼想伸手捏捏她的脸。
坐在楼阮对面的设计师也放下了茶杯,看向了谢宴礼,“谢先生,这是我们目前的议案,您看看。”
说着,他把一份文件推到了谢宴礼面前。
谢宴礼在楼阮身边坐下来,看都没看一眼那份议案,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用看了,全听我太太的。”
楼阮和设计师一起看向他。
', ' ')('设计师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羡慕,“两位感情真好。”
谢宴礼笑了一下,歪头看向楼阮,完美的轮廓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光,格外温和勾颤,“看你好像很喜欢枫和苑的垂丝茉莉和山茶,我让人送了些过来种在后院,好不好?”
楼阮结婚了
设计师好像更羡慕了。
楼阮:“……”
她很努力地忽视了设计师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谢宴礼。
他坐在她身旁,慵懒漆黑的眉目间透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缱绻绮色。
和他对视的那个瞬间,她的心跳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确实,她很喜欢枫和苑的垂丝茉莉和红山茶。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在意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更别提只是多看了一眼就记下来,并且立刻询问。
安静了好几秒后,楼阮才看着那双眼睛,很轻很轻地点了头,嗓音轻而甜软,“好。”
-
坐落于京江边的九号公馆的别墅还需要装修,工期三个月,装修好以后还需要散味,所以楼阮决定先搬到谢宴礼现在住的家里。
就是当初被谢妈妈称为“破烂地方”的那个房子。
他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分开住,谢家人肯定会说谢宴礼的。
楼阮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又小心地问谢宴礼,“你会介意吗?”
虽然谢宴礼之前有过让她住去那边的想法,但毕竟他们也没认识几天,让陌生人进入自己的领地,想想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
谢宴礼像有些好奇似的,挑眉看过来,“介意什么?”
楼阮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谢宴礼就站了起来,纯黑色的手机在修长冷白的指尖转了一圈儿,“今天就搬吧。”
今天?
楼阮有些诧异地抬了头。
那双漆黑的眼睛望过来,仿佛在问怎么了,今天不行么。
楼阮下意识地点头,“那就今天搬。”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婚都结了,同居怕什么。
虽然不是多么熟悉,但谢宴礼的人品,她还是放心的。
有谢宴礼在,楼阮几乎是不用操什么心的。
她点头以后,他就打电话找了收纳公司的人。
他们会去家里把东西都收纳好,然后搬到谢宴礼家。
楼阮把一些私人物品整理好后,就看到收纳师们正在井井有条地收纳整理着她的东西。
他们把物品保护的很好,分门别类地放进了贴着标签的箱子里,易碎物品全都用泡沫和防震珍珠棉裹好了,完全不用担心。
楼阮走了过去,站在那几个纸箱子前垂眼看着,忽然伸出手,把里面已经放好的东西重新拿了出来。
是个陶土小人,已经被收纳师包上了厚厚的珍珠棉。
楼阮拿着它,仍然能透过厚厚的珍珠棉隐约看到里面的小人。
这是她刚入职那年,她和周越添他们一起去西安出差的时候,周越添随手买给她的。
楼阮身旁的收纳师抬起头,还以为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于是轻声问道,“这个要再仔细包一下,给您单独装箱吗?”
站在收纳师身旁的少女垂着眼睛,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层珍珠棉,半晌才轻声道,“不用。”
“给我个大点的箱子吧,装垃圾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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