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笨,也明白了她什么意思。
秦骁脸上黑青白红变幻不定,最终气急反笑,勾起一抹欠打的笑容,“哟,小丫头现在才想明白?”
“爷呢,一向招人喜欢,能耐又大,不得已呢。”
许玖玖看看伶官,又看看手里的东西,触电似的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这竟然是给那样的人涂那样的地方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骁,心中对秦骁一门心思的热情无声无息的消了一些。
其实……
秦骁回帝都不出两天便有传闻,言他常常中午出府,有时深夜才回,有时更是彻夜不归。
上次春诗集他拿走了琉清醉,众人不光知道了他才学同武功兵法一样惊艳,也知道了他嗜酒。
原本帝都之中,属意秦骁的贵女不在少数,可这样嗜酒风流的传闻一出,十分也散了七分。
自家的闺女都是从小娇养,自然希望嫁个好人家,秦骁虽然身份地位才学皆备,可德行着实有缺。
她乃是丞相嫡女,登门提亲者不计其数,若非她看不上,可随便指一个,嫁过去她都是当家主母,是夫君须得捧着哄着的主儿。
娘亲也说过,婚姻不比旁的,那是一辈子的事,以色择人,能得几时好?
原本许玖玖还骗自己,或许秦骁只是来放松喝酒而已,可如今这样的情况,岂是一句荒唐了得?
许玖玖看着秦骁,那张脸明明那么完美,怎么偏偏……
越看越发难以接受,许玖玖说声抱歉,起身莽莽撞撞逃一般的走了。
魏菱星原本就不喜欢秦骁,除了觉得讨厌,倒也不觉得失望,只是盯着秦骁,一字一句的说:“既然你也喜欢自由,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同努力把婚退了。”
秦骁看着魏菱星坚定的目光,隐约露出嫌弃和忍无可忍,神色渐渐冷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
这样熟悉又相似的眼神……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幼时,他母亲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父亲,大吵一架后,在雨夜出了门,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秦骁幼时还不懂事,不知道母亲到底是为什么这样。
可后来旁人那些难听的辱骂和轻蔑,或远或近的,像把刀子一样,一划一划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收了神,秦骁目光冰冷,冷笑着说道:“我为何要退?这婚,还就不退了。”
魏菱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也恼道,“你生什么气啊,爱退不退!”
等魏菱星走了,抚琵琶的伶官也识时务的悄悄退下。
这四处热闹,软语丝竹的留仙居,就像是把这一间包厢隔开了似的。
静的吓人。
秦骁依旧靠在窗沿合着眼睛没说话,皱着眉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
这么多年了,他情绪还未这样失控过。
那些过往被他藏得好好的,几乎不去刻意回想,压根都记不得了。
他秦骁也有这样的过去。
可不知怎么,看见魏菱星那双眼睛……
将思绪从魏菱星身上拉回来,秦骁起了身。
外人怎么说,他无所谓。
如今边关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他也卸下了一身担子。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事。
旁的,他不需要。
“秦兄这怎么空了?”
静谧戛然而止,一温润好听的男声闯入,笑着推开了门。
秦骁眉梢微动,避重就轻拖长了腔调,“啊,刚刚抓进来两只猫儿,把人吓走了。”
那男子失笑,“猫儿?秦兄,我可是亲眼瞧见公主出去了……你是当真要娶?”
秦骁笑意未达眼底,掀开一坛新酒,无所谓道:“不娶,天涯何处无芳草,爷能在一棵树上吊着?”
那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只见秦骁扯唇,缓缓添了一句,“何况。”
“爷不需要女人。”
魏菱星气鼓鼓的回了宫。
她一回去,就找到樱桃叭叭叭了半天,把今天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问道:“你说秦骁是不是有病?他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