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成了她的徒弟,他欢欣地叫她“师傅”。
初始,她不过当他是个孩童,任他捉了自己的手,嬉皮笑脸地耍赖撒娇。
她的性子原本冷清,平日里总是冰了一张脸。他的无赖讨巧,令她无可奈何,不自觉绽了唇角。
那少年如同雨后春笋,恍似一夜间便茁壮了起来。他的手变得骨节分明,厚实温暖,包裹了自己柔若无骨的纤手时,她忍不住心如鹿撞。微微嗔怒地望他,他却顾左右而言他,装作天真懵懂。
眼睛里却飘过一抹狡狤。
直到那日,王爷府兵马闯了林子,声称接世子回府。她方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打听过他的身世。
他固执地不肯离开竹林,她竟一反常态,“墨儿,师父陪你下山可好?”
他满脸的惊喜,“好,师父,以后墨儿保护你,绝不允许世人伤你分毫。”
他不知道,她只是想跟他回京,隐匿身份,报十几年前的灭门之仇。
今晚,是最后一个狗官,当初联手污蔑她父亲通敌卖国,全家惨遭屠杀。
他当初隐瞒了自己的世子身份,她亦不曾告诉过他自己是曾经的镇国将军之女。
第二天,她悄悄离开王府,回了竹林。她感觉自己是伧惶逃回来的。
因为那晚,她的墨儿,临走前轻轻地吻了她,暗黑的眸子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哪怕只是蜻蜓点水,却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全身都忍不住战栗,慌乱地手足无措,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竹林里,原本最是清心滤尘的她却慌了心思。
闲暇时,经常安静地坐着,闭了眸,在心里描摩那少年邪魅的模样。
墨猴就窝在她的肩上,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
猛然间被一只大手掂起来,甩到一旁。
“你若再敢碰我师傅的肩,我就砍了林子里所有的芭蕉树。”
猴儿兴奋地叫。
她的身子一僵,拼命掩饰了心里的欢喜,做出冰冷淡然的样子。
他坐下来,从身后拥住她,把她圈进怀里。
“你回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惹来他一声闷笑。
“满京城的人都在笑话王爷府的墨世子和师傅偷情,我是来坐实这个罪名的。要不徒儿好冤枉。”
“赖皮!”她轻轻挣扎,“我是你师傅。”
“师傅,嘻嘻,徒儿的洞房花烛你就一起教会了吧。”他用下巴蹭着她的肩窝,胡碴扎的她心好痒。
她做势抬手要打,他紧紧地抱着她,“师父,别动。徒儿已经三天没睡了。让我靠你身上睡一会儿”她扭过身来,果然,他两眼血丝,满脸的风尘和疲倦。
“师父,你的仇徒儿已经为你报了。徒儿想你,连夜策马赶了过来,好累。”
说完,呼吸轻浅,竟然靠着她的肩,睡的香甜。
她摇头无可奈何地浅笑,
从来,你都是我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