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夜色和夕阳的余晖交相辉映,互相争抢着这片天地。
四顾无人,晚风吹动杨柳,缭乱着目光,她靠着树,静候。
不多时,体内开始有一股力量在涌动,似乎想要冲出来。
她嘴角轻扬。
来了?
来了。
师出同门,他一直关照着她,而她也天生慧根,很有天赋,所以,在他的调教下,她几乎能与他匹敌。
青梅竹马,该是最美好的年月,两人成长的速度很快,便另辟蹊径,创了阴阳相生的混元剑法。练成之日,两人如愿大婚,但天公不作美,事情总是那般戏剧,他于婚后第二年,得了不治之症。
一纸休书,他毫不犹豫,一笔挥就。
“我况且不知自己能有多少时日,就不必累你与我同受了。”他背对着她,不敢回头,而案上,休书墨痕未干。
“你把我当什么了!”她哭着,笑着,气愤着,“当我承受不起吗?”
拿起休书的那一刻,眼泪还是落了:“那拜堂之日所说的,都不作数了是么,什么同舟共济,同甘共苦,同生共死,都是玩闹吗!”说着,撕了那纸休书。
“你走吧,我不想,让你陪我等死。”他捏紧了拳头,吱吱作响。
“我会陪着你,但不是陪你等死,我只想简单的陪着你,哪怕就剩一天。”她的倔强,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我要你走!”他吼着,却也只是扭了下头,依旧不敢回头看她。
“我不走!”她吼了回去,“一个大男人,不就是得病了吗!就算明天死,今天又哭什么!我拜堂说过的话,一定作数!”说着,一巴掌拍在案上。
凝眉,转身,提笔再次写下“休书”二字。他奋笔疾书,她苦笑:“你写,你写多少,我撕多少!”
他的笔终究是停了,笔断作两段,被他狠狠砸在地上。
就算是不治之症,她依旧不辞辛苦,寻访各路名医,哪怕是偏方,都一一为他试过。看她陪他一起憔悴,他心疼地抱住单薄地她:“对不起,对不起……”
而她却笑得如阳光般温暖:“相信我,就快了!”
果真,她寻得了偏方,只是,需两人共用一个身体,而那个身体,就是她的。男女本属阴阳两极,两人共用一个身体必然会排斥,特别是这个身体本就属阴,他若想用,必然得耗费时日和精力。
为了平衡,她事先吃了很多大补的阳属性补品,几乎要将自己烧坏了。看她鼻血直流,他真的很想一死了之,却又舍不得她,儿时的幸福,历历在目……突然,他想到了。
一切准备妥当,服过药,两人坐于阵中,运功,果然,他还是很难将神魄聚于她的身体内,而她,也由不得自己控制的,排斥着他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