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她拖了几个星期的感冒终于好了。
沈从言近来忙了很多,只有一次发消息过来问她考虑好了没。
梁可回了个没,就没了下文。
他在梁可身上的投诉也没撤,这导致她每次有事去分部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
每当这时,梁可也总笑眯眯地问候他几遍。
最近的休息期都是卡着最低来的,连24小时都没有。
算一算,她已经很久没去过陈玉那儿了。
十二月中旬,梁可本来是飞广州的大早班因天气原因被临时取消。
接到通知的时候,她立马改了行程,开车去陈玉那,本就起个大早,也睡不了回笼觉。
今天值班的护士小姐姐跟她相熟,梁可飞国外的时候帮她带过几次护肤品回来,后来每次见面,她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梁可过来的时候,护士小姐姐冲她招手,八卦殷勤地问她:“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你这么久没来他来的比你都勤。”
梁可脸上是全妆,见状也是懵了一下:“什么男朋友?”
护士小姐姐嗤笑了下:“还不承认。就刚才来的那个男人啊。”
“我听同事说,他这一个月比你来的都勤,而且还给你妈妈的护工贴了钱,还让她别说出去,怕你不开心。”
“小梁,你反正都是要不飞的,落地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也挺好?”干吗还要做那种累死人的工作呢。”小护士笑盈盈的:“不过你男朋友长得是真帅,出手也阔,要我的话,才舍不得跟他分开呢。”
“诶——你去哪?”
梁可没听完她的话,拔腿就走。
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朋友?
还会贴钱给护工?
她想起上月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些昂贵的保养品,陈玉根本用不着,可却摆在那。
也是那个莫名其妙冒出头的‘男朋友’送的?
这么想着,她不禁加快脚步。
眼前就是陈玉病房,她耐着性子才没一把冲进去,而是深呼吸在门口往里看。
陈玉在睡,病房内护工不在。
经过的另一个小护士以为她在找王大姐,就好心提醒了她:“刚才我看她跟你男朋友去楼梯间那边了呀。”
梁可脸上表情淡淡,没解释也装没看到她八卦心蠢蠢欲动,她大步流星地往楼梯间走去。
才走近,里边交谈声不断。
是护工的声音。
“沈总您放心,陈姐在我这保证舒舒服服的。”王大姐笑:“不过上次您说的那价不太行,我儿子最近交了个女朋友,他俩想在桐城交个小房子首付,您也知道,现在房价多贵。”
“再给你加三千。”沈从言抬眼,面色严肃:“这是给你的小礼物,陈阿姨那边还希望你多费点心。”
“陈陈辛苦,别老麻烦她,有事你跟我说就行。”
“诶!”护工拔高了声音应着。
隔着厚厚的一扇门,梁可都能想象得到那位刚刚在她这吸过血的护工是多贪婪。
不知满足。
从沈从言的语气听来,他们好像从未分开,连喊她名字都跟以前一样。
亲密、温柔,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安在他身上。
可——
梁可的心却犹如跌入了冰窖。
一双手冷的骇人。
她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为什么要跑过来冒充她男友,还暗自贴钱照顾她母亲?
他难道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吗?
他难道不知道,她再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么?
无数的问题在瞬间充斥在梁可的脑子里,她来不及细想,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礼物被一道外力摔在楼下墙上,重重地‘发出砰——’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她咬牙切齿的质问。
“你是哪位?我用得着你装好人来施舍我?”梁可浑身的刺瞬间冒出,再甜美的脸在此刻也戾气十足。
她死死盯着沈从言,“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来看她?”
“觉得来看看,施舍点钱就能弥补?”
“我爸呢?怎么弥补!”
梁可忍着泪,双眼发红,她死活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尤其不肯在他面前掉泪。
沈从言错愕,她今早不是有班?
男人顿了顿,才开口为自己解释:“陈陈。”
“别叫我。”梁可的好修养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她把视线对准了一旁的护工上,她吸了口气,才能把话尽量平心静气地问出来:“王姐。”
“我上次不是给你加了一千块?之前过节也是给你补贴费的,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讲?今天给你钱让你照顾我妈的人还好是他,万一不是他,是坏人呢?你能做出什么来我真的不敢想。”
梁可意难平。
沈从言从微微惊愕变成惊喜,梁可她没意识到,她本能地把他归结在不会伤害她亲人的那一栏里,本能的把信任交给他。
做决定是艰难的,梁可垂了眼,视线兀自落在她手腕上新添的金手链上,轻蔑地笑:“这也是他给的吧。”
“王姐,以后不用你照顾我妈了,我真用不起你。”
这件事后,她再也无法给她信任。
更别提让她日夜陪着照顾陈玉。
王姐也没想过她会这会儿过来,一听要把她给辞退,无赖本质浮现,“我呸!就你给的那点钱够干嘛的?你妈活得还不如死了!我还不想给她收拾屎尿,我告诉你,让我走可以,给我一万的补贴费,不然我就去医院里闹,你别想你妈有安生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