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十几分钟,万誉打过来电话,听到她咳嗽,磁性声音瞬间紧绷:“感冒了?”
“嗯。”梁可鼻音浓重:“撑了好几天,不行。”
“那就好好休息。”万誉说:“你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
飞行伤身,越飞的年限久,拼到后来,就是拼身体。
梁可听到他那边关电脑的动静,问他:“你也刚加完班?”
“是啊。”万誉笑:“你以为开了公司就能坐享其成,只不过从单打独斗变成了拖家带口的忙。”
更不敢懈怠。
梁可表示理解,她药效才起效,困意袭来,挂断电话前,她查了自己的班表。
能休息二十四小时,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她歇一天就能好。
“你把时间地点发我,我准时到。”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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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誉虽然飞黄腾达,可跟富二代还是不一样。
适婚的年纪对女孩子敬而远之,一心只扑在工作上,曾邀请梁可做他女伴,后来则是因为愧疚,只要他开口,她就应下。
这几年因为工作原因,她已经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面对这种小场合,梁可也能轻松应对。
这次万誉公司做东,请合作的几家老总一起吃个饭,梁可的车是贷款买的,当时首付的钱只够买这辆破车,平常代步还行,可这种撑脸面的场合就不适合。
万誉去接了她,一起过去。
一顿餐,梁可话少食多,周围人劝酒,她第二天有航班,不能喝,以茶代酒喝了好多。
快结束时,她去外边吹风,没自处一会儿,万誉也过来,跟她并排站,递了个小盒子过来。
“生日礼物,补你的。”万誉说。
梁可没接,垂眸看了眼,上边的品牌logo让她却步:“太贵重了。”
说完,她举着自己手上的同款,狡黠笑:“我有了。”
“不一样。”万誉很坚持,把盒子往窗台边一搁,十分大气:“生日礼物得收。”
“我去陪他们了,你少吹点风。”
男人的脚步有一点点晃悠,梁可打开盒子看了一眼。
五花满钻。
真大方。
她没留意,有人不知不觉往她身边站稳了脚,视线跟她一起落在那条昂贵的手链上,男人微嗤:
“他倒是挺小气。”沈从言侧目:“你怎么眼光变得这么浅,这种东西都看得上了。”
他们在一块的时候,他送的哪一件都比这个好。
也没见她露出这么纠结的神情。
梁可那面不改色的绝活现在有了用武之地,她后退:“沈总也来这吃饭么?那我不打扰你。”
说着,收好东西就走。
没走两步,身后男人嘲讽道:“他倒是不介意你的过去。”
“可男人哪有不介意的。”
灼热的目光落在她后背上,如芒在刺,梁可被扎的成了草船借箭的那艘船。
对他最好的回应就是不回应。
她这么想着,极力让自己看着潇洒。
梁可回去时,没把碰到他的事告诉万誉,万誉挨个敬酒,已有八分醉,她拿他电话给助理发了消息,又把那个昂贵的小盒子一并放他西装内兜。
陪着他等来了助理,送他上车。
万誉醉了,醉话连连:“小耳朵…你别老把过去放心上…今日是今日毕懂不…”
“我是心甘情愿的...又不是你逼我...的...”
万誉醉的厉害,平时不言不语的事也开始往外说。
梁可哼哼哈哈的应着,没往心里去,给他去灌了瓶温水,一并交给他助理帮忙照顾。
她自己打车回家,一路上都在想他刚才说的醉话。
整件事里,只有万誉从始到终都是局外人。
是她把他扯进来的。
雨下大,肆无忌惮地打在车窗上。
一如那个雨后。
他来找她摊牌。
万誉的问题直接又明了,直戳要害:“耳朵,你陪我应酬,是不是为了接近他。”
梁可当时才刚结束一场对话,他紧随其后。
她默认了。
万誉却给她找了借口开脱,俩人的友谊绝不纯粹,她是抱着愧疚跟他继续相处的。
他的心思却越发显而易见。
今天晚上她注定失眠。
怎么拒绝万誉困扰着她,沈从言为什么又开始出现在她身边纠缠着她。
一夜都没怎么睡,不过感冒倒是因为出汗缓解了很多。
第二天的早单班,闹钟在三点准时响起,她睡了一个小时,凉水洗脸让自己清醒点。
今天的航线不好飞,商务旅客居多,人人都要求特殊关注。
可组员经验太少,飞行最长不过一年半,尤其是今天的头等舱,放单后第三班。
梁可发愁。
试过找值班换人,可被婉拒了。
航前准备会她准备充裕,可在飞行时还是出了岔子。
先是惹怒了一个高端客人,起因很简单,新手头等舱小伙伴见客人在睡觉,就没把该提供的餐食给他,然后下降前才遭到了投诉。
小妹妹急哭了,跟她说了半天好话。
要下降了,梁可不能违反安全规定,只能打包了一点点面包蹲在客人身侧轻声细语地解释,好说歹说对方终于同意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