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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暗的暗狱里,李乘风手上、脚上带着银色的细链镣铐,一挪动,就会发出刺耳的铁链撞击的声音。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海里回想起的是兵戈相向的血腥,动乱的皇宫,死去的父皇母妃,染血的慈安门……还有昨晚,那令人作呕的禽兽。
他是阶下囚,是亡国的皇子,无处归去的幽魂,是被囚禁的奴隶,几乎所有的词汇,李乘风都认为可以用来形容此刻糟糕的自己。因为他的心慈手软,因为他的一丝善念,竟惹得如此滔天的罪孽,宗室崩毁,皇室血脉的鲜血染尽了慈安门,那高悬于城门的头颅无时无刻不在控诉他的罪恶。
是他,放走了魔鬼。
是他,帮助越盛夺得皇位。
是他,保护了这个毁灭自己国家的罪魁祸首,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他是这个国家的罪人,即使死,也无颜面对地下的亲人,无颜面对那些枉死的百姓,还有惨死的忠诚良将。
他有愧于黎国,可他不能死,越盛威胁他,如果他胆敢伤害自己,就会十倍百倍的将那些伤害加诸在他那些年仅十几岁或者才几岁的皇妹身上,如果他敢轻生,就将他们全部勒死,像他的那些皇兄们一样,吊挂在慈安门的城门口,曝尸百日,弃尸荒野,甚至让他黎国皇室的祖坟不得安稳。
李乘风,他赌不起。在他眼中,现在的越盛就是个疯子,还是个被仇恨和欲望所掌控的人皮野兽。
李乘风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他所有的羽翼都被越盛狠狠撕碎。他的国家,他的皇室,他的家族,他的势力……所有的所有,全部都被越盛毁了。
仅存的吴氏家族,在城破当日,明智的选择了放弃他,转而投靠了越盛。他所有的势力,越盛都知晓,他也从未刻意隐瞒过越盛,所以越盛毁灭起来,更是轻而易举。
牢房外,燃烧着的火把发出滋滋的声音。除此之外,别无他音,寂静的可怕。
越盛将这别无他人的暗狱当作成了困住李乘风的牢笼,除了留下两个在暗处监视李乘风,防止他自尽的暗卫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除了越盛,李乘风见不到任何人。他不知道他的那些皇妹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折磨,会不会被……
“他今天怎么样?”越盛在外面站着,没有进来的意思。
“回陛下,李公子今天一直坐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动,饭倒是吃了。”暗卫半跪在地上禀报。
“嗯,你们看好他,如果他有想不开的想法,马上来禀报我。”越盛吩咐道。他现在不敢去看李乘风,他害怕李乘风看他的眼神中会带着憎恶和恨意,再没了曾经的温度,再等两天,再等两天,可能,他就没有那么生气了。越盛自我欺骗的幻想着。
“是,陛下。”暗卫隐于黑暗中。
越盛行走在明媚的御花园中,这里,曾经是三国之中最繁盛强大的黎国的皇宫,如今,已经被他鸠占鹊巢,成了他的皇宫。曾经,也就是在这里,他遇上了李乘风。那个李乘风为他温柔擦拭脸庞的手帕,越盛一直偷偷藏着。
“阿盛……”越盛猛地回头,他似乎听到了李乘风在唤自己的声音。回过头去,却空无一人。是了,他对乘风做了那样的事情,乘风已经不会再那样温柔的唤他了。越盛苦笑一声,靠在了身旁的假山上。
候在一边,离得很远的下人们看着越盛的动作,茫然不解。
越盛看着假山旁的秋千,思绪又飘到很远。
“阿盛,你喜欢荡秋千吗?”那时才七岁吧,总是眼馋的看着那些皇子公主坐上去,开心的玩闹,下人们推着秋千,那场景,越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面对李乘风的询问,还是孩子的越盛不好意思回答,又羞于应对。
李乘风看着越盛忸怩不安的模样,又想起每次越盛看着秋千一符向往和眼馋的模样,笑了一声,拉起他的小手,让他坐在秋千上,站到后面,为他轻轻的推起秋千。
“乘风,怎么能让你来,我下来给你推。”越盛震惊的回过头看着李乘风,想要跳下来。
“坐好,不准动,要是摔下来了怎么办。”李乘风凶了一声在秋千上动来动去的越盛,又看着越盛说道:“你放心,现在周围没人,我推你,待会儿你再给我推。”
越盛这才乖乖坐好,感受着秋千荡起来,吹过的凉凉习风,嘴角不由得翘起,开心的笑了。
那时候,真好啊。
越盛抚摸着秋千上的痕迹,现在的他已经长大了,这样小孩子坐的秋千,已经不适合他了。能和他一起荡秋千的人,也不会再愿意为他推秋千了。
“陛下,丞相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同陛下商议,正在御书房等您。”一个小太监畏畏缩缩的跑上前来,跪地说道。
越盛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秋千,说道,“待会儿把这个秋千拆了烧掉。”说完转身向御书房走去。
小太监跪在地上,头贴着地面,额头滴下冷汗,马上回应,“是,陛下。”
等越盛走远,小太监
', ' ')('马上招了人手过来,把秋千拆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不待见这个秋千,但作为下人的他,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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