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字,一撇一捺,暗合天道,一撇为天定,一捺为机缘。自然,那一撇多为紧要。
就比如清欢天生玄体,道法千万一点就通,实乃凌驾于终生之上,又如那四姨太,天生媚骨,心智不全必定沦为他人附庸。
这便是造化弄人也。
朱家连着镖局众人被那旱魃一吓,邪风入体,大多生了毛病,在路上的一个镇子休息了数天,清欢压制伤势,烧符水,念道经,忙活数天才将众人丢的魂魄给收回来。现在他正在朱家雇来的大肚船舱里打坐运功,但每到关键处,总有那旱魃的轻视面孔浮出识海,生生将那运功的周天给停滞了,清欢悲鸣一声,已然生了心魔。
清欢,第一次在修行时烦闷难当。
就在这时,那舱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30来岁的艳妇,鹅蛋脸,桃花眼,两片薄唇之上一颗暗红淫痣夺人眼球。
正是扭扭捏捏的朱家四夫人朱洪氏。
清欢闭上眼睛也不理她,倒让那妇人讨了个没趣。但是这妇人忒也无赖,竟是赖着不走了,一边絮叨着自己命运多舛,时运难继,又是懊悔行事乖张,惹来灾祸。
清欢索性闭了五窍,任其耍赖,待她要欺身上前,心念一动,护体真气爆发开来倒是把她弹到地上,来了个平沙落雁。娇呼阵阵,清欢只当没有发觉,任其施为,朱洪氏手段用尽,见那清欢铁了心与自己划下楚河汉界,只好爬起来,揉着肥臀扭扭捏捏的退了。
见其跑了,清欢啐了一口,暗道一声,“扫把星。”重又开始打坐。
不多时,那舱门又开了,进来一个襦裙的柳眉妇人,面相端庄,天庭紫气充盈,倒是隐隐有些贵人气象。
是了,这朱有田的二夫人乃是朝廷封疆大员的血亲,自然有龙气加身。些许贵气不足挂齿,清欢又见那紫气延绵,生生不息,看来这胞弟前途定然无量。心下不由一动,起身下地,庄重道:“无量寿佛,施主有礼。”
再说那二夫人本家却是姓孙,现在便是朱孙氏,被那清欢盯了个透,面上不禁有些羞臊,浮出一阵晕红。说,“道长辛劳,幸好朱家此行有你护佑,不然必遭大难,四妹就是个没心肠的,倒是惹了道长晦气,现在还在甲板上痛哭流涕,必定是后悔不已,请道长还看家夫薄面,受了四妹儿的拳拳歉意。”
清欢宣了一声无量寿佛,客气道,“贫道没做甚么,有夫人这样的贵人,朱家必定兴旺安生,贫道在此,不过因势利导。”
二夫人听了清欢有些奉承的话头,看向那炯炯目光,想起来在朱家清欢牵着她的手说是看相,实为打趣的旧事不禁有些燥热。一如清欢所言,自从朱家接到弟弟的来信,她在朱家的地位已是超然,就连多年来压制自己的大姐要称自己一声好妹妹。脸上的笑意便不自觉的如画绽放,将手中捧的一盅汤水递给清欢,“道长多日未曾进食,老爷担心坏了,命我给道长炖些补身子的汤汁,就怕我厨艺不精,倒了道长的胃口。”
清欢却说,“夫人的厨艺却是精湛非凡,”打开罐子一看,汤汁米黄,香气扑鼻,那汤水浓郁,混着人参奶香酒香,好奇道,“夫人这珍馐可有名堂。”
二夫人见到清欢是真心喜欢这道料理,喜笑颜开,骄傲道,“就叫养元汤,人乳炖人参,加些黄酒去腥。”
其实清欢早已辟谷,吃些凡俗的食物只为满足口腹之欲,更何况先前旱魃那一番羞辱,每每想起隐隐作呕,哪有想吃东西的欲望,此刻见到这汤水,倒是有了些许食欲。
当下移到船舱的书桌上,吃将起来,汤水入口,顺着食道下到胃里,只觉一股暖流冲向丹田,先前停滞不前的周天玄功竟然顾自运转起来,清欢也不含糊,当即翻身到了床上,行宫练气,一个周天后,吐出一口浊气,收功敛息。浑身亿万毛孔都是舒泰无边。
星眸开阖,目光如电,道行竟然略有精进。
再开那二夫人,竟是看见清欢这出尘身姿,入了迷魂帐,痴了呆了。
清欢轻笑一声,掐指施了木乙清明术,二夫人忽觉有凉风习习,回过神来,两人目光相交,心神一颤,羞的脖子都红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