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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愣住。
他此刻被白琅抱着,身后是假山,眼前则是一片夜间繁星。
耿耿星河之下,可以嗅到深秋的桂花香气。
一切静美,落在路上的灯笼短暂地被点燃,如今已经烧至尽头。
他想:谢雪明大约很快要回来。这次回来,兴许又要带回不少“妾”。
而他被困在这欲望的沼泽内,以为自己可以挣脱……
容玉把白琅推开一些。
白琅脸上刚露出一点委屈,容玉又扶住他的肩膀,认真与白琅对视。
他问:“你想要交配吗?”
年轻的琴修因自己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而羞耻万分,但面上还是从容冷静。
白琅看着他,显得困惑,说:“容玉哥哥,你愿意把雌兽分享给我吗?”
容玉摇头。
白琅更加不解。
他拉着容玉的袖子,并不因自己此刻身上的反应而有多余心思。
容玉看他,觉得那么荒唐。
狼妖少年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昆吾庄有多么可怕。
但容玉同时又想,或许并没有“可怕”一说,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一切可以简单下来。
他又摸一摸白琅的耳朵,见白琅还是从前那样,觉得不适,却还是尽力忍耐。
在这同时,白琅身上的反应更加明显。
如今虽是幕天席地,但身后那两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有假山遮挡,不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做出什么。
容玉去亲白琅。
妖兽少年吓得耳朵都竖起来,但很快,又从这个亲吻中体会到快乐。
容玉:“你亲一亲我胸口,对——”
白琅轻轻舔他,又在他身上轻轻地嗅。
容玉心想,这大约是妖族少年的天性习惯。
他忍不住紧张,生怕白琅说一句,“容玉哥哥,你身上怎么有其他人的味道”,好在白琅并没有说。
他那么好奇,那么渴切,肿胀的地方在容玉身上摩擦,这倒是完全不用容玉教导。可到后面,又觉得不够了,于是抬头,眼巴巴看容玉。
容玉胸口湿漉漉的,听白琅说:“我、我不舒服。”
容玉心软。
他揉捏一下白琅的耳朵,觉得少年那玩意儿都因自己的动作抖动。他忍不住好笑,凑过去,在狼妖少年耳边说:“我可以让你舒服。”
白琅眼睛很亮,问他:“怎么做?”
容玉一点点教少年如何进入自己。
白琅是个很好的学生,至少比他学写字要快了很多。
更晚一些,天际微明。容玉看着熹光亮起,想到自己与谢雪明、与容清在房中的一夜。
那一夜是一切的开始,而这一夜,容玉以为是结束。
狼妖少年很有领地意识,他会去咬容玉的脖颈,容玉几乎怀疑自己后颈破了皮。
第二天对镜去照,倒是只有一片红色,不见伤口。
待到一切平息,白琅兴奋地抱着容玉打滚,说:“容玉哥哥,你原来真的是雌兽啊!”一顿,又开始念叨,“啊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怀孕,我们要有小狼崽啦!”
容玉好气又好笑,说:“小狼崽?”
白琅说:“我见过族里的半妖,他们出生的时候是人形,但是会有妖化的地方。不像是其他同族,得要自己修炼,才能有人形。嗯,这样也好!”
容玉听了,心想,对,这样也好。
他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白琅眼睛亮晶晶的,扑上来再舔一舔容玉的脸颊,从额头一直吻到嘴巴。
他很不擅长这个,如今会的也都是容玉教他。
从前,容玉和谢雪明在一起,始终只有被动的承受,或者是仿佛失去神智一样寻找东西自我满足。
他会因为谢雪明的进入喜极而泣,也会因为谢雪明的一根手指而苦求不满。
到如今,恍惚间,容玉觉得自己回到了和谢雪明初尝禁果的一夜。
他看着谢雪明,知道谢雪明的眼里只有自己。
但又是不同的。
白琅没有谢雪明那么娴熟,要青涩很多、很多。
正是这份青涩,给了容玉一种真实感。
他知道自己就是狼妖少年的全部,白琅会因为他的一个笑而竖起耳朵,尾巴摇来摇去,也会因为他疲惫不睁眼而蹲在他身边,小心地用手碰一碰容玉,像是确定自己的雌兽还愿意理会自己。
他在抱着容玉的时候,很高兴地对容玉说:“容玉哥哥,你身上全都是我的味道啦。”
容玉还没来得及对此做出什么反应,白琅又说:“我父亲有很多雌兽。”
容玉一个激灵。
白琅说:“但我只想要容玉哥哥一个雌兽。”
容玉怔住。
白琅还在讲话。少年人,总有念叨不完的事情。当下时刻,是回想到那天的蝴蝶,说他想把蝴
', ' ')('蝶送给容玉哥哥,果然不算错。
一边说,还要一边黏黏糊糊地亲容玉。
到底是妖兽,虽然交配很重要,但只是舔舔脸颊,好像也让白琅一样满足。
白琅说了一会儿,察觉到容玉许久没有动静。
少年安静下来,以为容玉睡着了。但他把容玉转过来,才看到,容玉眼里都是泪水。
白琅顿时急了,问容玉:“哎,你哭什么?是我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容玉抱着白琅,摇头,说:“你做的很好。”
因为狼妖少年的这一句话,容玉心里终于冒出那个大胆的、此前一定会被他自己否认的念头。
他要离开这里。
容玉不想腐烂在昆吾装,腐烂在谢雪明的床上。
他开始认真考虑自己从前对谢雪明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两人从小就有婚约,因为这个,容玉见到谢雪明的第一面,就被人告知,这是他未来的夫君。
从垂髫之年到情窦初开,他的感情世界里唯独有谢雪明一个人。
但这真的是爱情吗?
容玉以前觉得是,如今却不能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他觉得自己爱上白琅了。
白琅说只要他一个人,他们可以回到妖兽的领地。
容玉虽然是琴修,不能伤人,但好歹可以自保。
他们不用一块很大的地盘,只要一方洞穴,过着再难的生活,都可以一起支撑着走下去。
容玉想着这些,幸福又满足地睡着。
白琅毛茸茸的尾巴垂在他腰上,他身体里还带着白琅的东西。
容玉在睡去前最后一刻想,自己手腕上的花印虽然是谢雪明绘制的,但花印谁都能画,或许自己也能为白琅孕育子嗣……
这是对容玉来说最美好的一个晚上。
然后他醒来了,是被容清推醒。
容清沉着脸,站在床边,“阿玉,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你如何对得起雪明!”
容玉起先没有睡醒,听着容清铿锵话音,有些发愣。
容清看他这样,更是恨铁不成钢。他面色冷而沉,身前浮现万千莹光,而那些莹光,又化作一把琴。
容玉见状,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
阿兄要捉白琅!
他瞳孔微缩,扑上前去:“不!阿兄,不要!放他走吧!”
容清并不理会。
他拨动琴弦,床上的白琅身上出现一条一条类似琴弦的束缚。
白琅还很懵懂,问容玉:“容玉哥哥,这是你家阿兄吗?那为何这样对我……”
琴修不能伤人,所以白琅并不痛,只是被那灵气构成的“琴弦”捆住,不能动弹。
容清困住白琅之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容玉,说:“哪怕雪明不在,你也不能这般堕落!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与你私通吗?!”
容玉下意识说:“不是!”
容清冷漠地看他。
容玉深呼吸,手指发抖。
不。
他自然敌不过阿兄。
但是、但是……
容玉开始深深后悔。
为什么不早一点决断?为何要在昨夜沉沉睡下?!
明知阿兄要回来了,为何不多一点警惕?
白琅的声音一声声落在容玉耳中,容玉深呼吸,在容清冷而沉的目光下,说:“阿兄,白琅不是‘随便什么人’,我对他是真心——”
说到一半,容清打断他,怒斥:“那你对雪明呢?!”
容玉懵掉。
容清说:“你是雪明正妻,雪明最喜爱你!你却做出这等事。阿玉,你如何对得起雪明?你又让我如何自处?!”
容玉咬牙。
容清说到这里,又缓和了话音,温和地看容玉,说:“阿玉,你一时糊涂,但以雪明对你的爱重,兴许……兴许是愿意原谅你的。你莫要再被这妖兽迷惑心智,速速随我离开,将他关入地牢。等雪明回来,好生对他认错。他平日那样怜惜你,有什么花样,都不舍得在你身上试。你好好与他说,我教你几个新花样,雪明高兴了,兴许……”
容清看起来又急又慌。
他在床边转了数圈,再冷眼去看白琅。
容清从旁边拾起一条竹编。
这是容玉教白琅写字的时候玩笑似的“教鞭”,但如今在容清手上,可不会是玩笑。
容清劈头盖脸,往白琅身上抽去。
容玉惊叫一声,扑到白琅身上,要替他遮挡。
白琅“哎哟”了声,叫他:“容玉哥哥,这人好坏!你莫要管我,快快逃走吧。”
容玉听了这话,心乱如麻。
容清倒是因为容玉的动作停下。他并非不气,反倒更加怒气汹汹,冷笑道:“看来我真是教出一个好弟弟,愿意为了奸夫这般卖命。”
容玉听了这话,终于无法忍受,回身看向兄
', ' ')('长。
他知道自己如今样貌狼狈,与白琅赤身裸体在床上被容清抓包,场面难看至极。
然而此刻,容玉抬高嗓音,说:“白琅是‘奸夫’,那你又算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谢雪明正妻,那你又好到哪里去!我和谢雪明尚未成婚,你就能和他滚到一处。容清,你如何有脸面这般指责我?!”
容清听到这话,起先面色难看,到后面,又冷笑声声,“好啊容玉,原来你一直在这儿怪我?!”
容玉:“容清,阿兄,我不求你什么。你既喜爱谢雪明,那你来当他的‘正妻’好了!放我和白琅走吧,阿兄……”
容玉说着说着,低头,看着怀抱中的狼妖少年。
白琅无法动弹,紧张地看着他,仍然小声叫:“容玉哥哥,唉,你为何不走!我好歹是银狼,他打我几下,也不会把我怎样。可要真碰到你,就真的很疼了。”
容玉怔怔落泪,“白琅,我……”
容清被气到发晕,频频摇头。
容玉鼓足勇气,又回身看他,说:“这样不是正好?谢雪明如今有那么多人,这次他下山闯荡,不知又要带回多少人。你愿意和他们分一个谢雪明,那自是你愿意!你从前对不起我,如今不能帮我一回吗?!”
容清只说:“‘从前对不起你’——我养你长大,什么时候对你不是尽心尽力?我如今也只是雪明的一个‘妾’,你却还说我对你不起?!”
容玉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阿兄,你是打定主意了吗?”
容清冷冷看他。
容玉咬牙。
他从旁边扯起自己的衣袍,匆匆披上,然后抬手,怀中同样出现一把琴。
容清几乎被气笑了,“容玉啊容玉,你真当自己能敌得过我?!”
容玉喃喃说:“不,我怎能如此想?但倘若我拼死也不要你伤害白琅,兴许还有转机。”
他说着,拨弄琴弦。
两个琴修对阵,屋内满是琴音。
而琴音之中,忽而又插来一道嗓音。
“阿玉,阿清,你们这是作甚?”
听到这话,容玉与容清一同往门口看去。
竟然是谢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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