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
容君池纠结的咬着手指头,一脸勉强的点头:“那好吧。”
李桑知道有个哥哥,但这个哥哥好像不大喜欢她。
小丫头打小是在宫外长大,有下人照顾她,可也因身份特殊,自小便没有玩伴,她已经习惯了,很是懂事的不吵不闹。
忽然有一日,那个不喜欢她的哥哥来了。
不仅来了,还给李桑带了只风筝,上面画着小老虎。
容君池佯装冷漠的样子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分给她,他可实在看不下去李桑天天跟花花草草玩了。
于是。
桑桑姑娘哭了。
容君池懵了。
来路家这么久,李桑头一回哭,哭的惊心动魄,惨绝人寰,不稳当的小身子扑进丫鬟怀里:“不要吃我!”
丫鬟拍着李桑的背,轻声哄着,揪着眉头为难朝容君池道:“小公子,桑桑姑娘胆子小…”
容君池默了半响,慢吞吞的将风筝拿给后头的丫鬟,叫她们收起来。
李桑捂着眼睛,偷偷打开一眼缝隙,这才慢慢站直身子。
“嗝——”小丫头揪着小裙子,打了个嗝。
容君池长这么大,外面那些小孩儿个个都巴结恭维着他,他还从来没哄过小姑娘,现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学着他爹凶他那样,冷冰冰说了句:“哭什么哭,把眼泪给我擦干净了。”
李桑真被吓到了,她打小也是锦衣玉食,照顾她的丫鬟和嬷嬷还没有人敢对她凶。
于是,桑桑小姑娘又哭了,这回是小声的抽噎,颇为委屈的样子。
容君池懊恼的蹙了蹙眉:“……”
李桑胆子很小,许是因为一直被养在宅子里,也被保护的很好,初来江南,头一回见到陌生人,她便总是一脸怯生生的样子。
容君池送她的小玩意儿她也不敢拿,成日自个儿蹲在花丛里玩泥沙,堆小山。
楚虞也来瞧过她好几回,觉得这样可不行,小丫头已经够可怜了,于是就每日耳提面命,要他陪桑桑妹妹玩儿。
容君池一开始并不情愿,因为李桑只爱玩泥巴。
他一个男孩儿,才不跟小姑娘玩泥巴呢。
可是当容君池帮李桑堆了座大山之后,李桑从花丛里折了支花下来,又害怕又想亲近他,小声说:“哥哥,送、送你。”
容君池耳根一红,面无表情的接过。
众人皆知,路家给小公子找了个童养媳,原本还肖想着好好培养自家闺女以便联姻的人纷纷打空了算盘。
府里的下人也会打趣的笑说李桑是路家的少夫人,可李桑还小,全然听不懂这些话。
后来,李桑十三岁了。
这么六年里,她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一些话,原来她将来长大要嫁给君池哥哥呀。
李桑很乐意,也很听容君池的话,容君池叫她做什么,她向来不会摇头拒绝。
为什么呢,因为君池哥哥对她好呀。
两个小孩默认了彼此将来的这种关系,容君池早早便将李桑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谁敢碰一下,路家这位小公子可是要跟人拼命的。
这日李桑下学,薛满满被先生留了堂。
薛满满是薛家的小千金,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的,可她与李桑全然不同。
李桑平日里笑不露齿,声音轻而温柔,带着点小姑娘的娇憨,算是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而薛满满就不同了,爬树翻墙样样通,先生留的课业也不做,所以被留堂是常有的事儿。
李桑乖巧的坐在亭子下等薛满满一块回府,薛家和路家的宅子离得近,拐过一条小巷就到了。
小丫头低头抠着手,不知道哥哥有没有给她带糖人,他玩疯了就准忘了。
忽然有人从后头推了一下李桑,力气有些大,李桑险些被从长椅上推了下去。
她一扭头,是隔壁私塾的几个男孩,她偶尔去等容君池的时候见过。
为首的人个个子不高,但却一脸坏笑,是白照,李桑认真想了一下,他家里好像是开酒楼的。
哥哥说过,开酒楼能赚几个破钱…
他朝李桑吹了下口哨,贱贱的笑:“哟,这不是路家小公子的妹妹么?”
妹妹两个字他刻意咬重了些。
李桑退了半步,抿着唇想从旁边绕出去,可白照伸手拦住她:“你知道你哥哥去哪了么?”
提到容君池,李桑下意识停住脚,抬头迟疑的看他。
李桑长的特别精致,至少这方圆百里还没人比她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