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三下!
血肉横飞的粘稠声响中夹杂着骨裂的脆响。当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将男人架开时,姜灵芸的几颗牙齿已经深深地嵌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一刻,奄奄一息的女人变得比任何一段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所描述的模样还要恐怖,她的半张脸像是被鲜血所融化般地垮塌下来,曾经被仇恨所点亮的眼眸也不再有神。
可她竟然还活着,那样顽强地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点一点挪动到了没有人能够触碰到她的角落。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用满是鲜血的掌心揉成一团,猛地塞进了嘴巴里。
没有人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或许只是濒死之前的一番精神错乱——他们远远地看着这个血淋淋的怪物一点一点嚼烂了符纸,将它和自己的鲜血、以及更多更多的仇恨一起吞下,然后慢慢慢慢地,最终变得一动不动了。
“人死了?”
“大约是死了罢。”
“死了也好,这下彻底消停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拖走!”
从窃窃私语到呼三喝四,人们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习惯了一个女人从新娘变成尸体的过程。有几个人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准备处理尸体和血迹,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一幕突然上演了。
——残缺不全的女人的尸骸陡然暴起,扑上前去一口咬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那人的脖子上飚出一道血泉,顿时软倒在地,而此时的女人已经扑向了下一个目标……
古往今来堆叠在这间殿堂里的无数新娘排位,静静地凝视着这场血腥的屠杀。直到送亲的人们奋力将姜灵芸关进了城隍夫人的神龛。
——这种神龛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自带两扇大门。据说是为了方便城隍老爷做“某些事”的时候,把门一关,眼不见夫人为净。而现在,他们又用这扇门将泥土做的正妻和血淋淋的疯妾关在了一起,也许是希望着她们能够彼此斗上一斗,好解脱了门外人的惴惴不安罢。
不过,一场始料未及的内斗却在门外人之间展开了。
白典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揉捏着耳后的腺体,让这段血腥的记忆缓慢地撤出自己的脑海。这之后,他总算是看清楚了红布条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