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迷路了。
不过这也难怪。刚才这一路上,他只顾着跟踪另一个自己,根本没发现这边岔路横生,还到处都是泉眼——走进死胡同事小,万一失足掉进哪个沸水坑里,那才是分分钟连皮带骨头全都给煮烂了的大危机。
白典这算是好好体会了一把“自作孽不可活”感觉。
他只能安慰自己:如果就这样原地待着不动,取完花束的卫长庚迟早会找过来——虽然“坐以待救”有点窝囊,但的确是眼下最安全、最保守的选择。
可惜他能想到的办法,“另一个他”也想到了。
又是一阵恶意从后方袭来。白典狼狈却不失效率地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不难觉察出,另一个他正在寻找近身攻击的机会。应该是想要赶在卫长庚返回之前将他制伏。
白典才不跟他硬扛,一边且战且退,一边拿出吃奶的力气呼唤卫长庚的名字。
可是直到他喊得声嘶力竭为止,那个自封“监护人卫老师”的男人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两个人缠斗了几分钟,不远处又有一口间歇泉突然喷发,“砰”地一声巨响吓了白典一大跳。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像颗土豆似的从陡坡上滚落,骨碌碌栽进了一个足有四五米深的大坑中。
坑里蓄着半米深的积水,勉强起到了一点儿缓冲作用。摔蒙了的白典爬到岸边大口喘气,抬眼就看见另一个自己正蹲在坑沿,眼神中满是得意。
输人不输阵,白典立刻回瞪过去,并且做好了包括并不限于“被石头砸、被热水烫”等酷刑折磨的手段。
然而另一个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冷笑了几声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就算了?走人了?
白典来不及觉得庆幸,耳膜又疯狂地突跳起来。
——痛苦、痛苦、铺天盖地的痛苦,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难受地捂住脑袋跪倒在地。
可也正是这一跪,让他发现不远处的坑壁上还有一个大洞,黑黢黢的坑洞中亮着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
那是一头雪狼!
——雪狼是种狡猾的动物,它会利用身体里的晶核模拟出痛苦的精神力,并利用这种痛苦去吸引同情心泛滥的向导们。
——雪狼爱吃向导。
——像白典这样的体格,只够一头雪狼啃上三口。
白典的脑海中走马灯似闪过种种告诫。如果世界上真有时光机,那么他一定会选择穿越到昨天晚上,痛心疾首地告诫自己一定要记住“监护人卫老师”给出的知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