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顾的装备,人没了,装备就解了锁。”
白典忍不住追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雪崩。老顾当时在检修设备,从后山滚下来的雪浪压塌了安全屋。”
说到这里,卫长庚顿了顿:“他当时在室内,没穿防寒服,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冻碎了。”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白典低头沉默,视线似乎与那件破旧的防寒服做着无声的交流。
最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卫长庚。
“谷仓离这儿多远?我能不能就这样过去?”
“不远,也就刚够把你的眼珠子和舌头都冻住”
“那把你的防寒服借我,我自己去,你可以通过努斯旁听,如有不适合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打断。”
这一次卫长庚没有断然否决。
“行,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好。我让猫儿给你带路。”
说着,就看见那只耳朵尖上挂着穗子的狞猫从卫长庚身后溜达出来。
白典正担心这只小家伙能不能适应外面的严寒,就看见狞猫左右甩了甩身体,陡然长出了一身长毛。
“……”
白典坐着轮椅位置本来就低,忍不住伸手薅了一把,果然丝般柔顺,摸了还想摸。
冷不丁遭遇黑手的狞猫可不乐意了,后退一步伏低身子露出小尖牙,嘴里发出呼呼的警告声。
“悠着点儿,它不喜欢陌生人。”卫长庚慢吞吞地解释。
白典一愣:“精神动物不是和主人的意识同步?”
卫长庚点头:“我们才认识几天,也不能算很熟吧?”
白典生气,白典不说话。
卫长庚取出自己那套防寒服帮助白典装束停当,又确认了一遍他心意已决,这才推开了通往外界的大门。
说句心里话,门一开白典就后悔了。
很多年后,当他偶尔回忆起这一刻,应该会笑着表示“算是个好天气”。可是此时此刻当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他的眼泪刷地一下就在脸颊上冻成了白霜。
这时候他这才明白卫长庚为什么执意要在他的脸上涂抹厚厚一层油脂——要是没有这层防护,自己的脸颊上可能就会多出两个人工酒窝,那些冻坏的皮肉直接用汤勺就能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