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终于移开些许,声音磁xing带着鼻音:“可以吗?”
陷在浅灰色被褥里的辛懿半睁开眼,肿胀的唇微启:“……不行。”
庄景安一僵,蓄势待发的腰身一顿,却看见身下的人红唇一勾:“你不是问我,如果那个混蛋像你这样对我,我要怎么办嘛?”
话音刚落,他察觉自己被握在她温热的掌心。
辛懿说:“就这样,让他去死。”这世上,能占她便宜的人还没出生,男人最薄弱的环节,最疏于防范的时刻,她都一清二楚。
如果说其他女孩儿因为羞涩而束手束脚,那对她而言只要能一击必杀,就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起码从前是这样的。
一脸壮士断腕表情的辛懿,在两秒之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然而她刚准备抽手,就听见安叔嘶哑的声音:“……来不及了。”
像海豚被包裹在温热的洋流里,她只能随波逐流,只能跟着海浪的节奏,潮起潮落,颠沛流离。
在最终那一刻,她模模糊糊的生出一个念头——庄景安弹钢琴一定很好听,因为他的手仿若有魔力。
辛懿倦极了,侧过身枕着他的手臂,浑浑噩噩地就要睡去,却被他掰过肩膀,硬是调整成面对他的姿势。
她弓着腰,几乎整个人嵌在他怀里。
“疼吗?”他问。
装什么好人……刚刚是谁失了控?现在来装什么温柔绅士,哼!
辛懿哼唧了一声,没睬他。
庄景安无奈,抬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蓬松而柔软——都说脾气不好的人发质硬,那这丫头本不该是现在这倔脾气的。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手下的动作有多温柔。
辛懿原本就倦了,被他顺毛摸了会,眼皮直耷,迷迷糊糊要坠入梦乡之际,听见头顶上他低低的嗓音:“做个好梦。”
“……晚安。”她唔哝了声。
二十六年来,这是庄景安记忆中头一次和人同床共枕,准确说来,是第一次被人当枕头,也是头一次有个娇软的声音在怀里对他说晚安。
从来没有人,让他可以安安心心地卸下伪装。
怀里的小丫头兀自睡得香甜,哪里知道被压着大臂的庄景安彻夜难眠。
他单手从床头摸过手机,打开记事本,一个,一个,敲了整夜音符。
*
辛懿是被女人尖锐的嗓音吵醒的。
睁开眼,瞧见窗帘在天已大亮,套上睡裙站起身,顿时感觉腰酸背疼,腿根劈叉过似的合不拢。
客厅里没人,房门半敞着,穿着灰色棉质长裤的庄景安正侧身站在门外,刚刚那个吵醒了辛懿的声音出自他们的邻居太太。
“……报警吧!”中年fu人又急又怕地说,“这是恐吓啊!”
“怎么了?”
庄景安回过身,面色如常:“醒了?想吃什么?”
邻居太太可没这好定力,絮絮叨叨地对辛懿说:“劝劝你家先生报警吧,这样下去可别闹出大事儿了——”
辛懿一头雾水,走到门口,顺着她的视线一眼看见雪白的墙壁上泼洒的猩红的油漆。
鼻间充斥着刺鼻的油漆味,辛懿心头一突,脑海中嗡嗡作响。泼油漆啊,这么市井无赖的做法居然会发生在金澜湾这种地方!
庄景安的手搭在她肩上,将她向屋里带去,同时安慰惊慌失措的邻居:“我会处理的。”
门关上了,辛懿站在客厅,衣饰单薄,素颜的小脸上白里透红,比起邻居太太简直是淡定了一万倍:“什么人干的,你知道吗?”
“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庄景安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往阳台走去。
辛懿坐在沙发里,看着阳台上打着电话的男人——他的上衣被江风鼓起,显得更加瘦削挺拔。
他有许多秘密。
他不说,她就不问。
再怎么水ru|jiāo融,说到底还是一场jiāo易,谁知道哪天就一拍两散了呢?
庄景安进屋,一眼正看见辛懿单腿蜷坐在沙发里抽烟,身上只套了一条质地柔软的睡裙,修长白皙的腿曲着,曲线隐隐约约。
弯腰,从她指间拿过烟掐灭,庄景安坐在她身侧:“少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