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安娜不明白迦勒为何问她一个刚嫁人的公主这种问题,就算是因艾德里安手里那五分兵权,可也未免显得太急切了些。
蒂安娜皱眉,“父亲还年轻,何故早早考虑起这些?”
迦勒正要开口,不料喉咙发痒,又按着心窝子重重咳了几声,咳得面红耳赤,上气不接下气。
房间里一时被他的咳嗽声塞满,蒂安娜忙替他抚背,他冲蒂安娜抬手示意不必,缓过来后,他倒回床头靠着,喘着气顺了好一会儿才应她的话,“年不年轻,总要考虑的。”
蒂安娜不知他病重如斯,正欲关心几句,又听他道,“你还没答父亲的话呢,随便说说,就当替父亲分忧。”
她一个任人摆弄的公主能分什么忧,蒂安娜暗嘲,嘴上却道,“自然是大哥哥。”
迦勒有些意外她这答案,垂眸看她,“是吗?你素来与卡尔关系更好,父亲还以为你会选你二哥。”
蒂安娜替他抚平被角,为难地看着他,“王位自古立长,如果要以女儿的喜好亲近,那父亲您以后年过百岁,怕也还得辛辛苦苦坐在王位上听底下的大臣为了国事吵架呢。”
她一番太极打回来,迦勒却听得舒心。
他望着她澄净的双眸,半晌后摇了摇头,“也是,哪能以喜好亲近为准则,罢了,不说这个了。”
在他眼里,蒂安娜虽离宫两年,性情却一如当初纯净柔和,说白了便是脑袋空空,没一点长进。除了容貌,和她知天文晓地理的母亲没半分相似。
哪知蒂安娜早已不同以往,揣着明白当糊涂。
黛博拉将她养成了个不知世事的废物,迦勒也只当她是个听话的公主,老来怯病怕死,忽然想起这个小女儿,见一见,听她关心几句也顺心。
他拉着她的手,“昨日父亲没能参加你的婚礼,很是遗憾,若是不忙,在这儿陪父亲说说话吧……”
蒂安娜自然应“好”。
早春天暗得早,蒂安娜从宫里出来,回到庄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星月黯淡,夜风萧瑟,似要降下一场春雨。
侍女穿梭在庄园各处,忙着掌烛照明,蒂安娜抬手叫住一名侍女,“艾德里安大人回来了吗?”
侍女低头,“还没有,夫人。”
蒂安娜又问,“那骑士殿那边可来人传话说大人会晚归?”
侍女听得蒂安娜这话,不免对这新婚妻子生出几分同情,还是摇头,“回夫人,也没有。”
蒂安娜点头,“好,你先去忙吧。”
待侍女离开,她转头看了眼窗外夜色,终于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