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项氏诺诺地应了几句,终是下定了决心般看了宁昊一眼,当即缩下凳子跪倒在地,头抵了地道:“爷,民妇有件事梗在心间,不敢不向爷讲明。”
宁昊眯眼看了她一下,说:“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
柳项氏跪俯在地却不起来,一旁的宁财将她强拉了起来:“我家少爷叫你起来再说,你起来便是。”将人按坐在凳上。
柳项氏落下泪来,缓缓道出来意:“民妇其实另有一双生姊姊,却在当年生产时难产而亡,由于那阵我曾在月中未能赴邻村吊念,先夫回来说家姊产下一女尚算健康,后小儿被盗民妇与姐夫家也失了联系,再想去看看侄女时方知他一家已搬离了原址,倒是听村人说起,家姊遗女连同村中三名婴孩遭贼人盗去,姐夫一家伤心欲绝下方才离去。”说到这里,柳项氏已哽咽难言,宁财好意端水让她缓了缓,才续道,“那日民妇得见嬉娣姑娘,倒是勾起了民妇对家姊的思念,只是民妇从未见过家姊遗女,也不知她有何先天特征,故这几日里,民妇内心焦虑,实不敢再劳爷为民妇一家费心,但见嬉娣姑娘表现为我娘儿俩重逢欢喜,却暗地里偷哭了几次,民妇实在心痛于她,却不知如何才能帮到她一些。”
宁昊哪会听不出她的意思,但如今柳项氏口中的双生姊姊早已做古十数年,其他家属也不知所踪,这时代又没有严谨的验亲手段,哪里能证实嬉娣的身份,于是道:“本国舅体恤你的苦心,但此事因无他证,作不得准,虽说他二人相貌相似世间难遇,但也不可凭此便肯定嬉娣便是你姊姊之女。”顿了顿,眼见柳项氏浑身散发出一股悲伤气场,续道,“她的身世一时不能得解,但与你儿却也是两亲相悦,我想无论她是否你亡姊遗女,你也不会反对二人的事吧?”
柳项氏复又跪到地上道:“能与亚儿(欢天原名柳亚)相认已是民妇几世修来的福分,怎会嫌弃旁人,国舅爷对民妇的恩情,民妇便是作牛作马也难报万一。”
下午时候,白泽生亲送了欢天嬉娣过来,宁昊知他定有事要说,将人带入书房。
待仆女奉茶退出后,白泽生先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双手奉上,轻语:“国舅爷,这是98颗药丸。”
宁昊双眼一亮,忙让宁书接了过来,这两日他正心忧骆风所剩的临时解药仅剩一丸,不想白泽生今日便及时将解药送上,怎会不喜?
白泽生又道:“小人还有一事相询。”
宁昊此刻心情极好,说:“有何事但说无妨。”
白泽生说:“国舅爷可是在查寻他二人的出生来历?”
宁昊称因得知东疆地带常年发生盗婴案,方才插手查了一查,了解到一些被盗婴孩的先天特征,又念及欢天当日供词,方才比对了一番。
白泽生当下问道:“国舅爷可知嬉娣右后腰之伤因何而来?”
“这倒不知。”宁昊说,与嬉娣验身时她只知那处疤痕自小便有,却不知是几时受伤落下的。
白泽生沉声说:“小人今日仔细查看了嬉娣那处伤痕,应是幼时被剥皮落下的。”拿眼望着宁昊。
宁昊一愣,说:“那些人为了隐瞒婴孩身份,将显眼的先天特征剥皮去痕?”
白泽生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