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恬:这倒没有,我只是
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虽然她也不清楚订婚要做什么准备,但总感觉按照她爷爷这坐上火箭的速度,说不定订完婚的下个月就会要求他们举办婚礼。
然后就像别人家的长辈那样,开始跟她念叨趁着年轻早点生孩子。
生孩子的念头刚冒出来,盛恬就羞红了脸。
她悄悄抬头,视线刚碰触到段晏线条流畅的下颌就立刻缩了回来。
不行,现在不能看他的脸。
段总颜值太能打,万一这会儿突然跟她说句情话,她恐怕当场就能把孩子的名字想好。
见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段晏很淡地勾了勾唇角:没事,老爷子只是随便提了一句。
嗯。
盛恬抿抿嘴角,说不上来心里为何感到古怪。
其实圈子里许多家族联姻都是这样,双方衡量的不是感情深浅,而是各自家庭的利益合作。
只要结婚能对家族有利,那么从认识到结婚只用几个月也很常见。
像她这样和段晏正儿八经地谈恋爱的,反而只是少数。
但这超出她预料的速度,还是令她无法静下心来。
两人回到别墅后,很快就有人过来找盛恬聊天。
都是一群女孩子,段晏没兴趣去凑这份热闹,独自走到花园角落,静静地喝了杯酒。
他远距离看着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盛恬,忽然扯了下领口,感到有些烦闷。
盛淮在此时找过来:你怎么了,和恬恬吵架了?
没有。段晏回头,神色归于平静,要谈正事?
盛淮点了点头。
几十米外的花坛边,盛恬和小姐妹聊着天,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搜寻段晏的身影。
发现他和盛淮站在一起后,盛恬下意识愣了愣。
不知为什么,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过于严肃。
某种本能的意识在盛恬身体里复苏,她忽然站起身,朝周围笑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就匆匆远离人群,找到了正在另一边跳舞的项南伊。
项南伊起初还挺不高兴,她跳得正high呢,就被盛恬急匆匆地拉到了别墅小房间里,结果听完盛恬的话后,她也不由得一怔。
订婚?!你和段晏在一起才多久?
项南伊背靠着墙,掰起手指数了数,半年都不到,会不会太草率了?
知我者莫若姐妹也!
盛恬在心中呐喊一句,附和道:是吧,哪怕我们从小就认识,可到底中间有那么久没见面,难道不该再多接触一段时间吗?
项南伊拧紧眉头:虽然我自己早就订婚了,说这些话没什么立场。但我还是要说,你有没有觉得自从今年以来,你家好像就特别急着把你嫁出去?
有有有。
今年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盛恬想了想:段晏回来了。
项南伊白她一眼:其他方面呢?
盛恬怔然半晌,脑海中猛的想到一个可能性。
她错愕地后退几步,跌坐到椅子上:我家难道要破产了?
项南伊深深为她的脑补能力折服不已。
哦不会,上个月大伯父才收购了一家酒店呢。
盛恬自己也觉得想法过于夸张,她垂下脑袋玩了玩腰带的搭扣,更加想不到答案。
项南伊拍拍她的肩:好了别烦了,可能就是我们想多了而已。
很久以后,每当盛恬回想起二十五岁生日的那个夜晚,内心便会翻涌起百感交集的情绪。
既有因为段晏而产生的感动,也有因为奇怪预感而无法忽视的不安。
十一月初的某天下午,盛恬正在与同事讨论油画展的宣传方案,噩耗忽然传来盛老爷子在家中晕倒了。
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外已经坐满了人。
盛家所有人都到了,连大哥家还在上幼儿园的小侄子都被接了过来。
集团大大小小的高层也沿墙站着,人人脸上皆是肃穆的神情。
盛老爷子八十多岁的高龄,以前身体难免会有些小毛病,但无论哪次都没有今天到场的人多。
恬恬,过来。
盛家鸿招招手,眼中隐约有泪光。
盛恬慢慢走到父母身边坐下,一句话也不敢问。
她用力绞紧手指,除了冰凉的温度以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手术进行了几个小时,期间有助理出去买饭回来,可除了尚不懂事的小孩子,谁都没有胃口吃饭。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盛老爷子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直到次日清晨都仍然没有醒过来。
短短一天不到,一切翻天覆地。
外界传言四起,当天股市开盘后盛氏股价猛跌不止,伯父和堂哥们只能陆续离开医院去处理工作,留下相对空闲的盛恬一家在医院里等消息。
事实上除了等待以外,他们也无计可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盛恬几次睡着又醒来,每次间隔时间都只过了十几分钟,她像是踩在云朵上,每一步都无法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