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了餐厅,盛恬也没能好多少。
虽然不至于对段晏不理不睬,但脸上始终也只带着礼貌的微笑,好像两人只是稍微能聊几句天的拼桌关系。
段晏简直太熟悉她这副闹别扭的小样子了。
从小盛恬情绪的发作方式,基本可以分为三个层次。
以严重程度依次往下数,分别是拿出大小姐的范儿怼人、哭着跟家里人告状、气鼓鼓地不理人。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现在是程度最轻的层次,过一会儿她自己就好了。
果然没过多久,盛恬就放下刀叉,扭扭捏捏地问:你等下真的会带我去看小动物?
段晏点头:想看就带你去。
那我想看。
她声音软了下去,听起来特别乖。
段晏轻笑一声,连续几日高强度工作的疲惫倏然散去。
一个多小时后,段晏站在屋檐下,看盛恬欢喜地与几只小狗闹作一团。
小姑娘玩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任由那几只小狗围在她四周,蹭了她一身的毛也不在乎。
她好像特别喜欢一只白色的京巴狗,也不管人家本来叫什么,就雪球雪球地喊着,不时伸手点点它的鼻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大概是段晏看得太专注,在旁陪同的贺姐忍不住说:段先生您放心,这里的狗捡回来就看过医生洗过澡,不比别人家的宠物狗差。
段晏笑了笑:您算是长辈,叫我小段就好。
贺姐支吾几声,怎么都不敢把小段喊出口。
眼前这位可是他们这个流浪动物基地的大恩人,不仅为他们重新提供了一片山头当作保护基地,承诺每月支付维持基地运转的经费,还专门从外面请了兽医过来照顾这些没家的小动物。
之前贺姐还想不明白,天上怎么突然掉这么大的馅饼。
而且得知出资的人是恒扬的段总后,她还去网上查过他的资料,照片里的年轻男人看起来眉眼冷漠,怎么也不像有闲心管这种事的人。
结果今晚再看,贺姐多少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那个女孩子喜欢小动物。
盛恬玩累了,笑眯眯地跑过来对贺姐说:姐姐,你们接受捐款吗?我想出笔钱给它们买吃的。
贺姐四十出头的人,被她这声甜甜的姐姐喊得心花怒放,再看小姑娘明眸皓齿,模样也长得招人喜欢,顿时笑得眼底的皱纹都藏不住。
谢谢你,可段先生给的钱已经够用了。贺姐婉拒道。
盛恬愣了愣,等贺姐被别人叫开后,才纳闷地问:这地方真是你的?
段晏点了下头,地方是他出的,钱是他给的,人员培训也是他安排的。
四舍五入就等于是他的了。
盛恬默默低下头,假装拍裙子上沾到的毛。
她有点想问原因,可又不好意思问。
段晏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挺有闲心地主动解释:不是你说的么,家里给你介绍的人,有一座专门收养流浪动物的庄园。
盛恬简直无语了。
她还说那人帅得能进娱乐圈靠脸吃饭呢!
那你怎么不出个道让大家看看?
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毕竟段晏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已经去当演员了,况且就以段晏的条件,哪怕作为新人来说年龄大了点,但要是真去了
说不定还真能靠脸吃饭。
段晏见她不说话,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只不时用那双漂亮的杏眼不时往这边扫几眼。
按照盛恬那单纯的思路,说不定以为他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逗她好玩。
段晏缓缓错开视线,藏住了眼中的缱绻目光。
他也是在海边那晚,才意识到盛恬原来仍然喜欢小动物。
她小时候跟别的女孩一样,总想养只毛茸茸的小猫或者小狗。可惜她妈妈对这些动物过敏,家里唯独这一点无法满足她。
盛恬娇气归娇气,但她绝非那种蛮不讲理的小孩。
因此在第一次向父母提出想养小狗被拒绝后,她就乖巧地没有再提过。
那时候学校附近有一家宠物店。
盛恬经常跑去店里看宠物,隔着笼子跟小猫小狗说话。
店主看她长得可爱,有时会问她,想不想把小猫抱出来摸摸。
每回盛恬都摆摆手:不能摸,碰到毛毛的话妈妈会生病的。
她当时还在上小学,对过敏了解得不够仔细,以为她只要碰到了动物的毛发,回去就会害得妈妈生病。
因此她总是要拼命按捺住想摸摸它们的愿望,站得远远的眼巴巴地看。
有一次段晏看不下去了,说:要么我买一只,你想玩的时候就来我家。
不行的,你又不喜欢。
盛恬连连摇头,特别诚恳地教育他,要很喜欢才能带它们回家,不然它们会不开心。
十岁的小丫头,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想法。
前一阵在岛上,盛老爷子单独找到段晏,问如果盛恬不反对的话,他是否愿意将来有一天娶她回家。
我只有恬恬一个孙女,她嫁给别人我不放心。盛老爷子难得严厉地看着他,你可以现在拒绝我,但如果答应了,你必须保证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