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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风知晓心中父亲的形象是一个居高临下,看不清楚脸的黑色剪影,今夜,这声“风大人”之后,这个形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依旧威风凛凛,但却不再陌生又遥远。
无故出现一束光,勾勒出男人冷硬锋利的脸部线条。
圈紧风知晓变暖的身体,风戚长出一口气,“以前没怎么关心过你,是我不对,从今往后,我会认真对待你的。再等两个月吧,我带你上天庭去见观音娘娘。”唇角在黑暗中慢慢上扬,“看到你,她一定会很满意。”
忆起当年的事,风戚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朱惠恩于他来说不过是完成人生任务的合作伙伴,合作伙伴抱有二心,他也不废除合约关系。没必要再来一次婚姻,妻子这个摆设性的角色,有一个人占着位置就行了。
风知晓很感谢风戚选择他作为接任人,虽然无论怎么看,这个位置他的赢面都是最大的,“那天,你为什么去节目现场?”因为之前猥亵的事有点隔应,他生生把道谢的话憋了回去。
不习惯撒谎,也不想说出事实,风戚小声道,“就是想你了。”暖烘烘的气流吹过脸颊,滑向唇角。
呼吸通了电似的,风知晓被打哑了,身体全麻,任由风戚摆弄四肢。
调整成完全包围的姿势,风戚把风知晓左手塞进两人交叠的右手缝隙里,“睡吧。”
枕着一个男人毛茸茸的手臂,风知晓很不习惯,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进入睡眠状态。
睡着的风戚比他预想的安静,没有打呼噜或者磨牙说梦话。呼吸声均匀细小,微热的气流一下一下的,全部扑在他后颈上。
如果要问风知晓和风戚抱着睡觉的感觉怎么样。
他会说:还不错。
四年前参与九尾狐集体镇灾行动时,风知晓和风羽意住的一个帐篷,他被分贝超过80的呼噜声烦得根本睡不着,最后只能变回狐狸原形睡树洞。这种与另一个男人一觉到天亮的高质量睡眠,是绝无仅有的体验。
“醒了。”风戚求助的眼神乖乖的,像个需要照顾的小动物,“帮我弄点水喝,我的手……动不了了。”手掌的骨头缝里流动着诡异的涩感,他猜是阮颜笑在作怪。
风知晓揉揉眼睛,“绳子精呢?”
“抓鱼去了,下山大概要一天,我们得提前准备点吃的。”风戚两只手都使不出力气,便喊风知晓解开绑在手间的上衣。
衣服解开抖平,风戚矮下脑袋,“帮我穿一下。”
拉下摆时手背蹭到风戚腰侧绒毛,风知晓心脏猛地一跳,喉头立时爬上一阵渴意,“哦,我去弄水了。”他很不自在,逃避似的起身,风戚的手马上追过来。
“你握着我的手,我手没劲儿。”四周白雪皑皑,美若仙境,风戚望向天空,表情凝重,“这下山的路,估计没那么简单。”
一捧干净的雪递到面前,风戚也顾不得其他,埋头进去像小猫一样用舌头裹起来吃。最后一点化成水的雪吃不起来,他便埋得更深,嘴唇一开一合地吸。
看过柳翩翩的变身视频之后风知晓就总容易乱想,风戚低着头,只看得见黑亮的发顶,这样……这个姿势……湿漉漉的水声……真的好像……
皮肤泛出一阵麻痒感,风知晓下头敏感地湿了。
“我回来了,收获不小。”几条鱼摔在雪里,溅起一泼碎雪雨。绳子精在远处举起一根枯树枝,朝两人的方向喊,“风大人生个火。”
树枝腾地燃起来,绳子精开始支烤架。
风戚脸上挂着还未融化的碎雪,和视频里颜射的画面完全重叠。风知晓瞳孔震颤,脑子里轰然炸开,要不是坐在雪里身上实在太凉,他整个人能直接烧起来。
风戚把脸上的雪拍掉,用法术把鱼送到绳子精的烤架边。
“你刚才为什么不变点水喝?”风知晓必须说点废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变出来的水不能解渴。”风戚起身,“你没学习过法术不太懂,以后慢慢跟你解释。”
两人加入烤鱼队伍,绳子精随口道,“我们得快点烤熟快点吃,这个地方不能待久了,吸入太多阴气下山之后搞不好会被鬼缠上。”
显而易见,被鬼缠上就是阮颜笑想要的结果。手指隐隐发痛,风戚看着风知晓的眼睛,“如果等会儿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你们别管我,直接下山。我死了,观音娘娘会来地府找我。”
“地府走一趟会染上更多阴气。”对上风戚警告的视线,绳子精说错话似的吐吐舌头,缩着脖子专注烤鱼。
气氛比夜晚还要沉默,风知晓没说什么,埋头吃鱼。
变故来得毫无预兆,天空中闪过几道雷电,风戚痛苦地在雪地里翻滚,青筋暴起,眼球可怕地凸了出来。
担心风戚没了命珠保护会立刻窒息死亡,风知晓扑上去抱住他,“绳子精,捆住他。”话音未落,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肘击。
手指里的异物仿佛细蛇遍身乱游,钻进脑仁里疯狂搅弄,风戚汗如雨下,十分勉强地吐字,“你们走吧
', ' ')(',走吧,不会停的……”
他指来自阮颜笑的折磨,风知晓大概也懂。
“会停的……”风知晓压在风戚身上,狐狸尾巴从臀后冒出,慢慢扬到身后,“会停的。”
绳子勒着缓慢起伏的胸口,呼吸现在对风戚而言,是异常辛苦的动作,一团金色毛发扫过眉眼,他终于解脱,合上眼皮陷入昏迷。
九尾狐的尾巴毛可以短暂地迷晕神仙,风知晓一直知道,今天是第一次实践。兽态尾巴和兽态耳朵上集中了不少神经,是狐人性敏感度很高的部位,这两个地方被狐人们称为除了男根之外的第二性器官。
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把狐狸尾巴和耳朵看做隐私部位,在风羽意大方袒露且随意玩耍的情况下,他也是绝不会露出来的。
就好像是人人都有的第一次,风知晓看得珍贵,谨慎地守着。
风戚被风知晓压得沉进雪里,额间的汗水与阳光相接,反射出亮晶晶的光。风知晓想起视频里像珍珠一样滚落的泪水,他伸手摸摸风戚眼角,触感干燥,血管都快爆裂了,居然连生理性的渗出泪水也没有。
真想亲眼看看你被操哭的样子,风知晓食指按在风戚眼下,画出一道泪痕,“一定特别好看。”
绳子精变成人形,懵问,“什么好看?”
“我啊,你不觉得我好看吗?”右眼微微眯起,下巴抵着耸起的肩头,风知晓珉唇微笑,大明星光芒万丈经得起高清摄像头审问的一张脸出现在绳子精眼前。阳光陡然强烈,把少年傲气的五官照得近乎透明,仿佛上好的白玉,一尘不染。
九尾狐心情很好,天气自然跟着灿烂。
绳子精咽咽口水,收起花痴的表情严肃道,“好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离开这里。”
孕育器安静地躺在风知晓的裤兜里,吃饱秽气,红色菌盖越发鲜艳。
艰难的下山路,儿子背着爹,从清晨直到夜幕。
风戚临到山脚才醒,脑袋在略显单薄的肩膀上颠簸,看着眼前风知晓被冻得发红的耳垂,他的思绪忽然杂乱,“知晓,你有没有梦想?”
知道风戚醒了,绑住两人的绳子收紧,把差点滑落的脑袋托回肩上,绳子精力道控制得不好,风戚的脸埋进了风知晓脑后的头发里。
风知晓如常地往前迈步,“以前没有,今天刚有了。”轻松的语调,仿佛谈论刚出的一道菜品,“你呢?”
“我的梦想很多,实现了一些,有一些正在努力。”风戚说不准刚才那一瞬间的想法是什么,反正不能承认是性欲,“也是今天,多了一个不能实现的。”
风知晓以为世界上没有他能看得上眼的人,但今天,以人类肉身对抗雷劈,没有一声痛呼一滴眼泪的风戚着实让他另眼相看,勾起了他内心深处一向很强的征服欲。
风戚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像小年轻一样幼稚的谈情说爱,但今天,他好像尝到偷偷喜欢一个人的酸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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