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仪笑了一声,戴昶见他汗珠如豆,便道:“我和你换。”
邹仪也不矫情,立马放下铲子,戴昶接过手,继续说:“这庄子买的时候算是贱价,听说是个凶宅,死了不少人,因而忌讳颇多,当初来的时候这边贴满了黄符,假山又是这么聚拢着阴森森的,一般人都不敢进去。”
之后他们就不说话了,一人专心挖洞,一人专心望风,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一铲子下去听得“当”一声,此声清脆绵长,吓得两人俱是一动不动,见没其他人听见他们才舒了口气,邹仪接手,不由得加快了挖的速度。
戴昶到后来也急不可耐,跪下来生生徒手去挖。
不知挖了多久,其实应当不久,因为那铜盖离地面并不深,但两人一边挖地一边提心吊胆,邹仪还分神想着青毓,待到铜盖完全显露出来时,都是精疲力竭。
那铜盖上有两个雕了兽头的把手,不过此时乌漆墨黑也瞧不出是甚么,铜盖很沉,两人试了五六次才成功。
当一齐掀开铜盖,一股阴森而霉烂的气味扑鼻而来,惹得两人不住皱眉,邹仪不敢立马下去,坐在洞口旁喘气,低声对戴昶说:“我们掘了土,只要别人进来了就必然会瞧见,难道当初宋家出行也是这样每次都挖洞的?”
戴昶道:“想来在售出宅子前做过修整,”又指了指洞前郁郁葱葱前的大树:“还种了这么多高耸树木,四季常青,之前你不就是没找着么?大可安心。”
邹仪还是有些担心,可他也想不出当时的宋家用了甚么更好法子,现下土已经被他们刨干净,走一步算一步,他觉得洞口吐出的空气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之后,摸索着点燃了一个火折子,然后走了下去。
戴昶环顾周围,将门口的一些枯柴落叶遮了遮洞口,也一同跟了下去。
密道里很黑,也很闷,邹仪扔给戴昶一个火折子,让他点了才亮堂些许。
一小段台阶下来后是一段平坦甬道,还有顶破落轿子摆在一旁,邹仪掀开看了看,香炉软塌,几案雕阑,虽破败仍能瞧见当初精奢一角。
没走几步平台就到了头,他们一道往脚下看去,只看了一眼,却不由得头皮发麻:脚下是密密麻麻永无止境,宛如巨蛇般盘旋的阶梯。
戴昶低声道:“这得走到甚么时候。”
邹仪正欲回答,却听得一阵又快又急的脚步声,笔直朝他们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
手办么想买,钱么没有,就很气,插腰腰
第100章 第一百章
邹仪有瞬间一动都不敢动,然而这只是一瞬间,他想到了他杀的人,那些新鲜温热的血,他强迫自己血壮怂人胆,几乎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戴昶紧随其后,一见邹仪跳出洞口也是三步并两步跑,跑出洞口一看,神情却不由得古怪起来:有个白汪汪的小畜生,勉强的将头挤了进来,狭隘的洞将它的脸挤出一个满是褶皱的狐狸笑,邹仪蹲在地上同它大眼瞪小眼。
这不是邹腊肠还是谁?
邹腊肠黑葡萄似的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张嘴欲叫,邹仪将它的嘴给捏住了,空出一只手来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邹腊肠本来是个说要往东偏要往西的主,今儿个不知怎地,或许是嗅到了血腥味知道事关重大,乖巧得让邹仪以为邹家祖坟冒青烟,见状便将脑袋无声的在邹仪手上蹭了蹭,邹仪微笑了一下,是它舔了舔他的掌心。
戴昶没有他们父子情深,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巨大惊喜,立即趴在假山小洞处眯起眼,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周围:只剩两个人在枯井那儿折腾。
正好,入口和枯井是背对着的,他轻拍了把邹仪的肩:“把洞口掩一掩,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