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绿衣刚说一个字就被四小姐踩中了胸口,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怎么,心诚则灵,还是你心里有鬼不敢试?”
绿衣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老夫人便也道了声好,于是青毓和邹仪去找银针。
两人找了一根纯银的,还有一根尖头上涂了点儿黑,涂黑的被青毓收在袖子里。
两人除了带回来银针,还装模作样的弄了一盆鸡血,二话不说泼了绿衣一身,然后青毓搂着人肉拐杖邹仪在他面前一面转圈一面单手行礼念念有词,叨叨了好一会儿陡然一睁眼,他生得浓眉大眼,不苟言笑的时候相当有压迫感,宝璐被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给唬住了,心里头思忖:这莫非是真的?
青毓低声道:“开始。”把五花大绑的绿衣给掰直了,然后把银针插入头顶,微微垂眼目视远方,居然有那么点佛法飘渺的味道。
邹仪在心里鼓掌,脸上却是十分肃穆,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再问你一遍,你今天晚上来这里到底是干甚么的?”
绿衣脸色白得仿若宣纸,额头的血同汗一道流下,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来祭奠三小姐的……”
还没说完就觉头顶一痛,青毓兔起鹘落间换了银针,将顶上涂了墨的高高举起:“你说谎。”
绿衣又惊又怒:“胡说!你——”
四小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赏了他两个清脆耳光:“这位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高僧,你再敢出一句狂言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绿衣肿着两颊,还自上至下被泼了鸡血,浑身又是腥又是臭,好不狼狈,他肿着两只眼最终还是低了头:“请四小姐恕罪。”
四小姐冷哼一声:“你到底是来干甚么的?再不说实话我只当你是做贼心虚,直接拖下去烧了,正巧今儿个火化的炉子还不曾搬回去。”
绿衣咬了咬牙,小声道:“我……我是来偷三小姐的骨灰的……”
宝璐蹲了下来,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对视:“堂堂陈家三女的骨灰可是你这种人能碰的,真是想想都玷污了我三姊!说,你要我三姊骨灰来干甚么?!”
绿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四小姐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把爱人骨灰戴在身边,就像那人还在身边一样……我……我思慕三小姐已久,虽然知道我配不上,可我还是……”
青毓拔出了银针,针尖没有变黑。
绿衣松了好大一口气,宝璐虽然恨不得把他立即拖下去宰了,但也知道这事不可急于一时,努力深呼吸将自己镇定下来,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杀我三姊的人,是不是你?”
绿衣浑身一僵。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不……”
刚说一个字就觉头皮一痛,那针尖是漆黑的!
宝璐呲目欲裂的看着他,几乎下一秒就要扑过去拧断他的脖子,幸而老夫人在宝璐动作之前将她喊住了。
老夫人说:“把人带到咱家的刑房去吧,让琼萤听到后面这些……想来是极难过的。”
宝璐双手握拳,指甲将掌心的肉都翻了出来,她眼睛里的红稍稍褪去一些,一把夺过抹布不由分说塞到他的嘴里,然后提着他丢到了刑房。
刑房摒除了闲杂人等,一丢到刑房青毓就原形毕露,简直就像是要故意气他似的,歪歪扭扭往椅子上一躺,把两根银针往桌上一拍,还指使东山邹仪一人给他倒茶一人给他剥核桃,其面目之可恶,邹仪充分相信如果不是绿衣被绑着他一定要扑过来揍青毓。
宝璐将抹布扯出来,绿衣红着双眼连声冷笑:“好哇,你们早就断定是我害死了三小姐,何须绕那么大的圈子直接杀了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