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前一晚被人莫名送了几根金条一事,管木子的态度向来是不解释不回应。
毕竟季言叙那个疯子做事向来没有章法,毕竟她的确有在私底下同其他人有过不能说的约定。
所以为了避免说谎带来的不必要麻烦,齐小夫人在小手一摆,示意齐沐“财不可外漏”后,便心安理得的入睡了。
只是任由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入睡清闲,起床难。
这不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第二日,再一不小心又被门外无敌连环敲门索命声惊到上下眼皮都来不及打架便“腾”的一声坐起。
“吴筱筱!你不知道我在休息吗!”
抄起手边不知谁人的枕头朝着还在剧烈摇晃的房门砸去,管木子就劲儿重新回来了温暖的被窝里。偏偏脖子下面突然出现的骨感令她左右不得劲儿。
侧头一看方才发现齐沐是在迷迷糊糊中将胳膊递了过来,理由嘛也很简单,因为她刚才顺手抄起的枕头好死不死正是她自己的。
“齐沐别睡了,去给我把门口的疯婆子撵走!”
齐小公子是在半梦半醒中被一阵推搡感唤醒了些许意识,没等他完全清醒时,脑袋下的枕头也不知为何脱离了原来的位置。
待缓过神来一瞧,看见的便是自家夫人连翻了好几个滚,并以肚子所在的位置为中心,来了个头脚调个的懒床姿势。
齐沐是在简单洗漱后才将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外力迫害的房门解救了出来,可看到的情况却是同不久前管木子破口大骂的状况略有不同。
因为房门打开,突然停止敲门动作的章捕快。
不远处,正老神在在品茗,顺便指挥敲门之人下一步动作的吴仵作。
更甚者,还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小娃娃们。
“......不知章兄一大早如此心急,可是有何难事?”
将脚边碍事的枕头踢远了些,齐沐轻声问道。
“早?可这都已经日上三竿,我们午膳都用完了。”
以手指天示意现在乃是太阳当空照后,章国延神秘兮兮的凑到了齐沐耳边,
在撂下一句“等兄弟我的好消息”这类让人听着莫名其妙的提醒后,竟招呼着吴筱筱扬长而去了。
至此齐沐才从一众前来看热闹之人口中得知,两人临时起意打算今日回城东。
想来也算是同屋内还在酣然入睡的齐小夫人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吧。
......
“筱筱走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还想着今日带她去吃那家新开的‘状元楼’招牌——烤全鸡呢!”
睡了个回笼觉,好不容易醒来的齐小夫人哈欠都没打完,就听见好朋友在没有任何通知的前提下离开的消息,惹得她甚是急躁。
偏偏齐小公子跟个没事儿人一般,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某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前后张忙。
顺带还不忘提醒一句,今早的砸门声就是最后的道别。
而管木子口中的状元楼已经开了数年,不能单纯因为她之前没瞧见过就认为是个新店。
更何况只要是城西人都知道,状元楼的招牌早就从什么烤全鸡变成了烤全兔。
“齐沐!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重点吗?我明明问的是筱筱他们走多远了!”
彻底明白齐沐现在还处于一种闷声报复她的状态,管木子将靠在门框上的人往旁边一推,竟是委屈巴巴的朝着府外方向跑去。
这时的管木子还不知道,最近齐府里要走的人有些多呀。
......
“母亲,你也要离开?!”
齐府大门外,再次被强行唤醒的管木子看着眼前被装的满满当当的大车小车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该不会家中长辈又要故技重施,离家出走吧!
而作为当事人的齐夫人则是在撂下一句“我离开了不是刚好,免得烦心”后毅然决然的成为了离开的第二波人马。
同时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同齐夫人年龄相当的齐叔被带走外,另外两个不招人待见的家伙也一同被打包带走了。
“小破孩儿,跟姐姐斗,你就只有被送走的下场!”
门外,顾间所骑马驹在即将启程时挑衅的仰天长嘶。
门内,齐小夫人在重重阻拦下仍跳脚朝着远去之人破口大骂。
......
“师父,你说如今管家大小姐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痴傻,咱们想要混进齐府的念头还能轻易实现吗?”
邑都城内最繁华的平樱道上,此时正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子躲在暂停于街边的稻草车旁窃窃私语着。
从相貌看去,年长者应已过不惑之年,年幼者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年纪。
与衣着简朴,且身上不乏补丁的打扮不同,两人衣裳长袖处皆用布条细细缠绕,做着武人装扮。
“为师告诉过你,事在人为。”
无视掉自家徒儿内心的焦虑,年长者趴在一人高的稻草堆上还在朝着平樱道尽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