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辛的实验快要成功了,因为它已经得到了关键的材料——人类,第一代虫皇和它的近卫都是在人类的基础上诞生的。
一想到这些茧里会爬出带着他基因的怪物,谢雨钟就感到不寒而栗。
兰辛饱含爱意的环视着洞窟,谢雨钟突然想问它一个问题:“你的那些失败的……试验品,都怎么样了?”
“你是在担心这些小宝贝吗?”兰辛咯咯笑着。
“之前那一批,有几只倒是可以凑合用的,至于不合格的,丢进岩浆里就好了。”它用手指在空气中优雅的划出一道抛物线。
“这一批,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孵化了,它们会比任何雌虫都强大,它们没有自己的意识,感觉不到恐惧,会听从我的一切命令。”兰辛沉浸在它幻想出来的美妙景象中。
它提到了岩浆,谢雨钟心想,私人飞船是无法进行远途航行的,能够绕过身份系统匿名出行的漏洞已经被堵住了,它们绑架了谢雨钟后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离开,所以他现在一定还在首都星附近。
谢雨钟拼命回想明玦曾给他讲过的首都星周边的风土人情。
确实有一颗荒星,因为地壳过于薄弱,产生了无数的火山,随时有爆发的风险,因此被标记为禁止开发和旅游的高风险荒星,人迹罕至,他现在极有可能在这颗荒星上。
谢雨钟心下稍定,这里离首都星不算特别远,获救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不过还有半个小时,“茧”就要孵化,他想阻止这一切。
谢雨钟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这里太热了,我很不舒服,需要回医疗舱休息一下。”
兰辛叹了口气,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我好想在这里,一直看着它们,不过为了珍贵的人类,我会忍耐的。”
如果不是刚见识过它的疯狂,谢雨钟恐怕会像过去那些为它着迷的虫族一样,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让它露出这样为难的样子。
他们返回谢雨钟刚醒来时所在的宽敞大厅,那里摆放着各种仪器,光屏上播放着茧形舱的实时影像。
莱文已经恢复了意识,正在医疗舱里接受治疗。
兰辛抖出鞭子,在地板上轻甩了两下,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莱文急忙跳出了医疗舱。
“看好他,不然有你好看的。”兰辛像对待奴隶一样命令它,接着哼唱起轻松的小调,转身返回茧形舱所在的山洞。
“我不会做什么的,你还是快去治疗吧。”谢雨钟小声说,莱文正在轻轻的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鬓角淌下来,明显伤得不轻。
莱文看了他一眼,艰难的坐进医疗舱:“它给你看‘那些东西’了?”
谢雨钟默默点头。
“看来它终于想明白了,”莱文刻薄的讥讽,“优质的种子不会长出劣等的秧苗,要制作那种没有灵魂的怪物,得把你这样低等雄虫的基因混进去才行……”
莱文完全不知道人类的事,谢雨钟心想。
它只知道兰辛实验的目标:无法思考,只有本能,服从命令的虫子。
兰辛从两百年前到现在,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次实验,如果它们的族群一直在一颗封闭的星球上占统治地位……
谢雨钟无法想象那颗星球上的虫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莱文还在发泄情绪般不断倾吐着恶毒的语句,谢雨钟看着它。
他突然意识到,莱文可能只是兰辛培养的一个傀儡、一个受害者,它奇怪的言行,源自扭曲的成长经历——而且它现在非常害怕。
他打断莱文:“你来到首都星快要一个月了吧?感觉这里的生活怎么样?”
莱文仿佛被噎到了,它不可思议的看着谢雨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闲话家常。
谢雨钟继续说:“很开心吧,得到了那么多的鲜花、礼物和爱慕,随便说一句话,就有几百只雌虫愿意为你赴汤蹈火——这就是兰辛两百年前的生活,它一切力量和权柄的来源。”
“你有没有想过,明明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它就可以理所当然支配一切,你在它面前却连个机械管家都不如?睁大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吧,看看兰辛夺走的、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莱文瞪大了眼睛。
“如果它成功了,首都星这里的一切,就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说不定它的那些‘茧’里,还给你留了个位置。”
莱文浑身剧烈的颤抖着,牙齿因为抖动咯咯作响,它脸色惨白,嘴里挤出破碎的语句:“不……我没……”
谢雨钟俯下身:“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你看,连我这样的雄虫,都能登上‘年度杰出雄虫’的颁奖典礼,那可是数百亿虫族瞩目的舞台,聚光灯和掌声,无尽的赞许和肯定……”
他用耳语般的气声说:“我觉得你更适合在那里。”
莱文握紧了拳头,它发出沙哑的低语:“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那可不一定,它都疯成那个样子了,而且我还有援军,它们很快就会来救我了,我可是太阳系的大明星。”谢雨钟虚张声势。
“出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