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果不是父皇因为这一场意外一命归西,指不准这几年京城中自己与瑛王之间的龙争虎斗,还要持续很久……
可是,五年?
这是父皇的余寿?
每次卜卦时,术士们分明都达成一致,不是说好了只算吉凶、不算生死的吗?
卫洵仿佛读懂新帝的心思,“臣和他们不一样。”
是啊,他和寻常术士不同。
他是本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的国师,他是传说一样的存在。
新帝抓紧了龙椅的把手,不自觉惧怕他的目光:“你,你……到底还能推演出多少?”
卫洵言辞恳切:“臣以所有能够推演到的卦象告诉陛下,这些人鱼,万不可杀。”
新帝没再说话,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散朝后不久,御前太监将风雷舰队移交国师处置的圣旨带到了摘星阁。
新帝,到底还是妥协了。
舰队十二艘大船停在京郊河道边,人鱼们被羁押在盛满海水的船舱中。
卫洵登上甲板,略一巡查,找到了人鱼的族长——他坐在众鱼身后,身姿精壮,面目威严,哪怕身处关押之处,依旧气定神闲。
其他人鱼见到这位白衣男子朝族长靠近,纷纷警惕地直起了身。
卫洵简单说明了将会把所有人鱼放归东海的意图,老族长睁开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们人类费了这么大功夫掳走我族人,现在说放就放,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在放你们走之前,我个人有些事情。”卫洵从怀中摸出一片鱼鳞项链:“我想请族长救一个人。”
雪尽春来
庭院起了微风,屋檐下风铃摇曳作响。
女子交叠双手,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呼吸清浅,若有似无,苍白如玉的小脸我见犹怜。
这是万寿节过后,沉香陷入昏迷的第十八天。
哪怕是动用了长生咒这样的禁术,卫洵还是无法将她唤醒。
卫洵将她抱到人鱼族长面前。
老族长挠了挠头,“这是谁,真眼熟。”
卫洵心想,沉香之前和他说过她父亲子女极多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她叫沉香,你还记得她吗?”b